真的因为一次本能的善良而失去生命。
他甚至开始恨自己没有保护好沈奶奶的孙子。
可是现在他也终于意识到,他对陶知秋好并不仅仅是为了报恩,早在不知何时起一种更细微的情感就已经在萌动,他想起陶知秋有一天问他,刚回村那天谢淮之有没有认出他是谁的时候,他回答没有。
他并没有撒谎,但该如何表述呢?其实那一瞬他大脑一片空白,全然忘记该去想眼前的人是谁,只觉得世界一片寂静,连风声都消散,惟余吵闹的心跳声在耳畔鼓噪,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的心跳声那么吵,吵得他心烦意乱。
而就在昨晚,他再一次感觉到耳边失去了一切声音。
耳鸣像火车迟滞的鸣笛声,他连心跳都听不见了。
但此时此刻,他们两人的心跳声像是重合在了一起,谢淮之轻轻拍着陶知秋的后背,或许也想借此来安抚自己慌乱的思绪,毕竟这种情愫对他而言同样很陌生。
“淮之哥,”陶知秋脸上泪痕斑斑,在他怀里瓮声瓮气地道:“院门烧坏了,你之前给我搭的爬架也没有了,还有盖到一半的小花圃……”
“没事,哥给你修。”谢淮之把他的脸抬起来,用没什么茧子的手心给他揩眼泪,“都能修好的。”
他蹭掉陶知秋滚在腮畔的泪珠子,“奶奶的房子里面没坏,外面都可以重新弄好,院子原来什么样还什么样,你还好好的才是最重要的。”
陶知秋知道谢淮之不是在哄他,而是给出了一个说到做到的承诺,心下一动,然后不知怎么的,又想往谢淮之怀里扎了。
他克制住动作,真是奇怪,陶知秋想,我原来明明那么抗拒和别人有肢体接触,可是谢淮之抱我的时候,我为什么一点都不害怕呢?
“谢谢你,淮之哥。”陶知秋抬起脸,诚心实意地道谢。
眼睛肿得像核桃,谢淮之拉着他的手腕道:“一天没吃东西了,先吃饭,嗯?”
陶知秋点点头,跟着他回家,谢淮之用温水浸了毛巾给他擦脸,“知秋,这段时间先住我家好吗?”
“谢正峰父子俩的案子没有那么快结束,你在我身边我放心点。”
他在撒谎,但这个谎言无足轻重,因为后面那句话的确是他的真心话。
谢淮之继续道:“我把另外一个房间收拾出来,但那个房间太久没住人,而且是我爸的屋子,你睡我房间。”
他的语气是陈述,但是看向陶知秋的眼神却是商量的,“今晚帮你把铺盖都换了。”
谢淮之这么贴心,陶知秋当然没有任何异议,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吃谢淮之昨晚去镇上买回来的桃酥。
自行车后来骑得太快,到门口的时候他连撑架都没放往地上一扔就翻进了墙,桃酥挂在车把上摔得稀碎,陶知秋吃得嘴边沾了碎屑,谢淮之顺手给他擦了,一边往锅里倒水准备烧汤,“你昨晚什么时候醒的?”
陶知秋想了想道:“我听到外面的动静。”
“昨晚睡得不熟,”陶知秋不自觉地咬了下嘴唇,“你一直没回来,我不太放心。”
谢淮之正在打鸡蛋花,闻言动作一顿,蓦地道:“我刚刚还在想,幸好我昨晚去了镇上,不然我或许也没办法及时发现这场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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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啵啵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