怅地想。

然而参加完赏花宴,和母亲一起回到家,他却得知一个非常不妙的消息父亲可能不会留在洛阳当官了。

“……今天考核结果就出来了,几个留任京官的官员名单都公布了,竟然没有我呜呜,我以为太子殿下近日常来府中,就是看重我,谁知道呜呜……”

裴淙伤心得当着儿子的面,就抱着妻子的衣袖拭泪。

“……须知现在还没被公布会留京任职的官员,都是薄胤、陆峘他们,但他们是什么人?那薄胤就不说了,荆州的土皇……咳,我的意思是,他这样的人,让他留京他都不乐意。再说陆峘,幽州涿郡郡守,担负守边的重任,也不能轻易调离。我跟他们一样没被公布,这不就是要回并州吃沙子了呜呜……”

裴淙今日在家伤心到喝了酒,在妻儿回来前就已经有几分醉。此刻越说越是伤心,前几天的意气风发,都变成了今日的霜打茄子,任妻子怎么安慰都没用,最后醉意大发,还抱着儿子大哭:“儿啊,咱们收拾收拾,回并州投奔你祖父大伯吧……”

裴椹小脸嫌弃地推开往自己衣襟上擦眼泪的父亲,可想到这回真的要回并州,再也见不到小殿下,又无比难过和低落。

.

“娘,回并州前,我们能再进一次宫吗?我想跟小殿下道声别。”

晚上,等母亲哄睡父亲后,裴椹去母亲房中,垂着脑袋低落问。

虽然白天在薄轩面前时,他说自己不会让,但其实,经过那一番分析,他早觉得自己不太可能被选上当伴读。虽然他跟小殿下玩得好,但就像母亲说的,这件事又不是小殿下能决定的。

比起让薄轩给小殿下当伴读,可以施恩薄轩的舅舅,使对方放心投靠,撬动荆州内部,他实在……没那么大的价值。

要是能在他们这些入京官员的孩子中选两个当伴读还好,只选一个的话……裴椹越想越觉得,自己赢面很小。

裴二夫人见他低着头,神情十分低落,不由也叹声气,摸摸他的头,说:“好,娘明天就给太子妃殿下递帖子。”

她知道儿子跟太孙殿下玩得好,一直想给太孙殿下当伴读,但世事哪能尽如人意?

事实上,她也很奇怪,儿子一向沉稳、有自己主意,在并州时,除了跟他堂哥亲近些,跟其他同龄小孩大多玩不到一起去,实在没想到来了洛阳后,会跟比他小五岁的太孙殿下玩得这么好。

两日后,得了太子妃回讯的裴二夫人带着裴椹一起进宫。

裴椹这次进宫带了一堆礼物,把自己的小宝剑、小弓等心爱的东西,都带上了,打算送给小殿下留作纪念。

进宫时,负责检查的太监见他带这么多“武器”,连连咋舌,心想要不是孩子小、武器也小,还真不敢放他进去。

到了东宫,见到李禅秀,裴椹第一时间就把礼物拿出来。

李禅秀“哇”一声,十分惊喜:“都是给我的?”

裴椹站在一旁点头,见小殿下十分喜欢他的礼物,松一口气,可想到即将离开,又一阵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