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照顾他的事也绘声绘色说了一遍。

陈青这么说,有跟他套近乎的意思。但裴椹听了, 却不能不放在心上。

后来恢复记忆,他确实也隐约记起昏迷时, 好像有人细心照顾他。

当时也问过陈青对方的下落, 想试着看能不能寻到,起码给对方一些银子报答。或是对方需要的话,他也可安置对方到安全的地方。

毕竟乱世之中, 一个女子生活不易。对方既在他身处困境时照看过他, 他有能力了, 理应报答一二。

只是寻找并无结果,又查沈太医的女儿,却发现对方早已不幸逝去,并非西北的那个“沈秀”。

当时裴椹遗憾了一阵,加之军务繁忙,乱世寻人不易,那人又极可能已不在人世,此事后来便不了了之。

此刻忽然听闻李禅秀就是当年那个“沈秀”,是那个在他身处低谷、昏迷躺在角落里等死时,不嫌弃他身上脏污、伤口不堪,仍愿意细心照顾他的“沈姑娘”,裴椹的心跳不知为何忽然快了一拍。

想到昨日见到对方的样子,想到对方的神情,刚才离开时攥住缰绳的瘦白手指……此前陈青说过那些他昏迷时被照顾的场景,忽然有了具象的画面。

非是对“沈秀”念念不放,而是忽然得知李禅秀就是那个人,那些交集才忽然变得不一样。

坐在车内看不清远方,他忽然掀开车帘,从马车上站起。

可在那片地平与天际相交的一线,只余蒙蒙尘埃,早已不见远去人的身影。

裴椹心底莫名升起的那分没来由的不平静,渐渐又暗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