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姐姐留下的唯一孩子李玹,依旧疼爱有加。李玹与他的这位姨母,以及堂弟、堂妹,亦关系甚笃。

每年老皇帝带宫眷回长安住时,小沈氏也住在昭阳殿,当时尚年幼的李玹常带着堂弟堂妹一起在这处宫殿玩乐。

后来,亦是在这座长安的皇宫,李玹因“谋反”失败被抓,心腹、下属尽被斩杀,他自己也被枷锁上身,押往洛阳看守。

李禅秀此刻站在这处宫门外,心中如同天际将落的残阳,微微下沉。

父亲进宫后就将自己关在此处,是因为又想起什么,解不开、放不下吗?

他在殿外站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终于轻轻推开殿门。

低沉昏暗的殿中照进几缕残阳的光线,将殿柱、地砖映得金红。进了殿,一道清俊身影席地而坐,一动不动,犹如雕像。

李禅秀望着李玹的背影,眼睫轻动,很快关上门。

殿内一片清寂,过了许久,李玹终于回头,见是他来,微微含笑,招了招手:“蝉奴儿来了?过来,到阿爹身旁坐。”

李禅秀听话地快步走近,在他身旁另一个蒲团坐下。

走近后,他才发现父亲眼底一片血丝,而殿上方本该是殿主人坐着的地方,供着几个牌位,分别是太祖的皇后沈氏,已被老皇帝废后的小沈氏,以及小沈氏的一双儿女。

李禅秀心中微凛,忙改坐为跪,恭敬朝牌位行礼。

行完礼后,李玹轻拍了拍他的脊背。

“陪阿爹坐一会儿吧。”他开口,让李禅秀不必一直跪坐,也不必紧绷着。

李禅秀听话地坐回蒲团上,李玹却再度闭上眼,一言不发,只右手缓缓转着佛珠。

即便殿中光线昏暗,李禅秀也看得清楚,父亲手背青筋微微突起,像在极力克制什么。

李玹从没跟李禅秀具体说过那些过往,只在他知事时,大致告诉过他的身世和他们父子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