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时间也紧迫,实在不能久留,于是抱拳拱手道:“陆公子,恕我还有要事,不便久留。方才那番话你可以慢慢考虑,若有意向,我在梁州那边随时欢迎你。”

罢了,刘备还三顾茅庐,他一次说不动,可以往后再多试几次。眼下父亲在秦州等他,还需尽快前往汇合。

李禅秀想着,正欲调转马头,陆骘忽然开口,语气平静又带着一分斟酌问:“沈公子,冒昧问一句,不知能你在西南……是何身份?”

联想到李禅秀刚才话意,还有对方之前在酒楼跟他谈合作时的筹谋,将这一切串联起来,陆骘不难想通,面前之人根本不是普通的流放女子,对方恐怕一开始就是太子残党的一员,而且身份不低。

李禅秀拽紧缰绳的手一顿,闻言转身,片刻,忽然坦率笑道:“太子殿下是我父亲。”

陆骘闻言一怔。

“陆公子,你再仔细考虑考虑,我随时等你消息。”李禅秀最后又朝他一拱手。

说罢扬鞭策马,带领众人奔出山谷。

周恺闻言骇然,没料到李禅秀会忽然表明身份,可他还没来得及担心,就见小殿下已经走了,赶紧策马追上。

一时,山谷内马蹄声不断,震落枝头数堆细雪。

陆骘僵站在原地,任由冰凉的雪落在颈间。他万没想到,对方会是此等身份。

但很快,他又明白,李禅秀之所以如此坦率告知,一是信任,二是诚恳邀请他。

若是后来的陆将军,被如此招揽,倒不会意外。

但此刻的陆骘,虽不是一无所有,可也没觉得自己有何值得被看重的。尤其他现在有的马匹、人员、钱财,都仰赖之前李禅秀告知盐湖和煮盐的法子。

甚至在他最低谷时,也是对方不计前嫌,帮他治好腿伤。

幸得明主知遇,如何能不动摇?

陆骘不由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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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外,周恺快马追上李禅秀,但恭敬地落后半个马头,担心问:“小殿下刚才为何告知对方身份?我们还没出雍州地界,万一他们给官府报信……”

李禅秀摇头,边策马边道:“陆骘不是此等人,另外,既要招揽他,总归要诚恳些。”

周恺不知陆骘有何值得被招揽之处,不过对方能弄来那么多上等骏马,确实是个运马的好手……

正思忖之际,后方忽然隐隐传来闷雷声。再仔细一听,竟是阵阵急促马蹄声,且听数量,来人明显不少。

周恺顿时心中一紧,道一句“殿下小心”后,急忙转马头向后,前去查看,同时让伊浔负责保护李禅秀。

李禅秀同时勒马,转头一看,不由露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