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遇到十分的伤害,无人安慰,那么他可以一直坚韧不拔,因为他可能觉得虽然痛苦,但没关系,努努力,就能熬过去。
但当有人为他的悲痛流露出微有一分的柔软,只轻轻问上一句怎么了?
那坚固的盔甲壁垒,便瞬间如同纸糊的一般,脆弱到一戳就坍塌殆尽。
于是眼泪越擦越多,几乎浸湿了手帕,少年捏着勺子的手用力到发白,眼泪不停的掉。
高颂寒安静地等着,仿佛一个耐心的,会一直站在原地的倾听者。
然而少年很久都没有说话。
夏知不习惯向别人倾诉自己的痛苦。
他遇到不开心和难过,会习惯性的转移注意力,而不是一直沉浸其中。
只是这次打击太大,他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崩溃似的,不知所措的掉着痛苦的眼泪。
……
于是残酷的食肉动物开始为自己的毒牙裹上甜蜜斑斓的毒药,不动声色的引诱着受伤的小动物再次踏入更深的陷阱:“如果你遇到了什么事情,应当告诉我。”
“我是你的引导者和监护人。”
高颂寒语调冷静,“我可以保护你。”
夏知低着头,抽抽鼻子,沙哑着嗓子说:“没……没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情。”群︿⑦ ①零⑤?8.8⑧%⑤﹔⑨零追更
高颂寒也不强求,他站起来,“好。”
然而就在他离开的时候
少年忽然抓住了他的手:“等等……”
高颂寒微微一顿。
夏知的手微微发着抖,一瞬几乎懊恼,他抓高颂寒做什么……
难道要告诉高颂寒自己被强/奸了?
……这种事情打死都不能说出口。
好丢脸,太丢脸了,再说告诉高颂寒又怎么样。
时间能倒流吗,人家也不卖后悔药。
让高颂寒……把强/奸犯抓出来吗。
不,不可以,不要让他知道……
本来他在高颂寒眼里,就已经一无是处了,还遭遇了这样的事情……
他倒是不在乎高颂寒本人怎么看他。
但是他有太多东西在高颂寒手里捏着了,如果高颂寒对他的观感太差劲,不愿意再在琐事上帮忙,那么他在美国说不上举步维艰,也近乎寸步难行。
再说……这种事情被半生不熟的室友知道,太丢人了。
强/奸犯的事情……他也可以自己查的……
……
少年的手慢慢松动下来,下一刻却被高颂寒反握住。
夏知怔怔的望着高颂寒,近乎迷茫。
高颂寒没主动甩开他的手?
……那他也不好意思再抽出来,而且……
高颂寒的手确实很温暖,能稍稍安抚一下他惊慌不安的心。
他现在如同惊弓之鸟,哪怕一点点的温暖,都想抓住。
无论它是否来自食肉动物。
高颂寒语调平和的问:“你的手很冷,感冒好了吗。”
夏知怔愣一下,随后想起来,自己之前拿了药回来,说自己感冒了。
……
夏知怔怔想……也许并非他自作多情。
也许,高颂寒是真的把他当朋友的。
这样被他随口一说的小事,也放在了心上。
夏知的脑袋乱乱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无端觉得,眼前的男人虽然披着冰冷的皮囊,却仿佛有着一颗温暖柔软的心脏。
……是啊,虽然高颂寒话很少……但一直,一直都很可靠。
虽然话很少,但一直都在保护他。
夏知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