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雍伸手按住俞书礼的手腕,动作暧昧地将他缓缓抬起:“安王在外就不必多礼了。”
俞书礼拧眉看着太子攥着自己的手腕不肯松手,面色黑沉。
赵雍恍若未觉俞书礼眼底的厌恶,他的视线牢牢定在俞书礼的脸上,端详半天:“安王今日着妆了?”
俞书礼僵硬着身子:“并无。”
“是么?”太子伸出手指,往俞书礼的面上抚去:“孤瞧着你这张脸,当真是国色天香……”
“殿下。”魏延出声打断,俯身倒了杯酒,抓过太子的手递给他,语气不卑不亢:“赈灾之事辛苦殿下了。”
赵雍看到魏延阻止,倒也没有再为难俞书礼,只是轻笑了一声,就松开了俞书礼的手。
他接过魏延的酒,一饮而尽,并将酒杯往下倒了倒,示意自己已经饮尽:“还要多谢魏丞相提携,往后也多多指导指导孤。”
“微臣不敢,”魏延冷笑一声,“品酒也需得慢饮,才能品出其文章,太子饮的有些心急了。人心不足蛇吞象,殿下谨记。”
他身上可没任何卑微的“不敢”的样子,还浑身散发着可怕的戾气,语气虽然平淡,但话中充满威胁。
赵雍一愣。
魏延这个人,赵雍是一向不想同他斗的。
此人长袖善舞、满脑子的鬼蜮伎俩,有时候曲意逢迎,对有作用的人千般讨巧,有时候又过分直接,对他这个太子连行个礼都懒的行。
当然有各方势力想要拉拢魏延,但他是从头到尾没有站边过任何一个皇子的,似乎他的心中只有皇帝一个人一样。
皇帝因而也特别信任他,信任宠溺到近乎昏庸的程度。
但是众人皆知,魏延才不是什么听话的狗。只是皇帝身边再无能人,不得不用他罢了。
魏延身有病症,一向也无人敢去找他麻烦,毕竟一言不合就病倒吐血,这样一个碰不得,动不得,惹不得的人,今日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明目张胆表明了对太子的不满,还驳了他的脸。
赵雍心有不悦,却只好咬牙忍着。“孤晓得了,多谢大人教诲。”
僚臣们也都劝诫过太子,不要招惹魏延,此人阴狠毒辣,极为擅长借刀杀人。
一个稽刑司在他手里,连皇帝都要忌惮他三分。
手上人命无数的人,猜不透其心思就该退避三舍。
赵雍也一直照着办了,离魏延总是远远的,从不与他起冲突。
但今日,似乎是多饮了几杯的缘故。赵雍总觉得,魏延这般护着俞书礼的样子,让他看着怪不顺眼的。
心头有把无名的火在烧,想要把他脸上那张伪善的面具撕掉,让他发疯,让他丑态毕露。
魏延把俞书礼拉到身后,冰冷的视线略过赵雍身后一批僚臣,笑道:“今日诸位大人都在,为赈灾之事,大家都辛苦了,魏延敬诸位一杯。”
他自己举杯饮尽,几个僚臣不好推辞,黑了黑脸,被迫也陪了一杯。
太子的视线落在俞书礼和魏延身上,来回打量后,猛地再饮了一杯。
杯酒过后,本来应该收敛的赵雍却一下子气血上涌,并没有再忍下去。
他的眼神盯在俞书礼被魏延握住的手腕上,笑了笑,意味深长道:“安王这是和丞相夜会游船来了?今日的打扮……着实与众不同。”话题又被他扯回了俞书礼身上。
俞书礼抿了抿唇,刚要说话,被魏延安抚地看了一眼,他闭了嘴,干脆缩在魏延身后当起了鹌鹑。
“马上成婚了,我们又都是男子,没有那些忌讳,故而出来培养培养感情,也无可厚非。”魏延直言。
赵雍的脸上出现一瞬间的阴郁狠戾,转瞬间又恢复温雅亲近的样子:“早听父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