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这个样子, 怎么下水?!”俞书礼抬高了音量,咬牙切齿间漏了几声哽咽。
魏延放柔了声音, “我没事。”
“没事!没事!你总说没事!”俞书礼红了眼睛, “上一次这样的时候, 你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几度要死去!太医下了多少病危通知?”
魏延表情一变:“你说……上一次?”
他的胸膛起伏不定:“你……想起来那个时候的事情了?”
俞书礼抿了抿唇, 手指紧紧掐在自己的衣衫上:“嗯。”
“魏延,我两次失忆, 都是为你。”他抬眸,手指轻轻拂过魏延的脸, 柔声道:“所以你要为我负责, 不要出事了。”
*
天元十三年。
秋日的阳光透过疏离的树叶, 留下斑驳的影子。
深山小路上, 野兽的叫声此起彼伏。
俞书礼睁眼醒来, 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棵大树底下,浑身酸疼。
四周草木荒凉,这里约莫是哪个深山老林,抬眼都见不到居所和人家。
他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 全是脏污的泥土,一抬眸便对上一道狂傲的视线。
“俞书礼, 看来你果然是个目中无人的笨蛋。”
男人的身后跟随着一群悍匪,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气势逼人。
正是俞书礼因为口嗨他爱而不得而得罪的三皇子赵玄。
俞书礼抽了抽嘴角:“三殿下,没想到你这样记仇。”
赵玄冷笑,深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险:“我记仇?若不是你说我闲话在先,我会报复你?”他手中甩了一条鞭子出来,砸在地上:“说到报复,我真正的报复还没开始呢。”
“你毁了我一桩婚,让江宁移情别恋。此仇不报,我还当什么三殿下?!今天,我便让你尝尝得罪我的后果!”
“你自己没本事,追求不成也来怪我?”俞书礼冷笑一声:“我还希望你和江宁在一起呢,毕竟一丘之貉。”
山谷之中,风声萧瑟,仿佛连阳光都不愿照临。
俞书礼环顾四周结束,知道这回赵玄下了血本。毕竟还找了悍匪从路上使了下三滥阴招才绑架了自己,看起来这次他倒是认真的。
“嗤。江宁本就不喜欢你,我不过实话实说,你这就受不住了?你但凡真心喜欢人家,便努力去追求。只会背后来报复我,怪不得也只能在梦里抱得美人归。”俞书礼勾了勾唇,补充道:“哦,对了,友情提醒,你这个心仪的美人,也许还是个蛇蝎美人。你的眼光真算不上好。”
“俞书礼!”赵玄眼中俱是怒意,“你还敢诋毁江宁?!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吗?”
“不知道。”俞书礼微眯了一下眼睛,微微动了动手指:“所以,你要怎么报复?”
悍匪用的迷烟药劲颇大,俞书礼整个人的内力被卸了个干净,他将腿弓起来,强行用力想站起来,却无果。
一张脸已然憋的泛红,他干脆鞋底顶着泥地,也不再坐回去,只是冷笑一声:“堂堂皇子,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阴损招术,也不怕折寿。”
听他这般讥讽,赵玄脸色黑了不少。他挥手示意那些匪徒将俞书礼抬起来,“这秋天啊,就是天气甚好。你既然不愿意坐着,就让我们小俞公子去水里凉快凉快,冷静冷静脑子。”
深秋的荒山野岭,河水冰凉。
俞书礼不会水,加上失去内力,被捆绑着手脚,被扔进河中,和寻死没什么区别。
但他万万不会开口向赵玄求饶。
堂堂一个皇子,因为他一句无心调侃,竟然能下如此死手。俞书礼笃定他不过是花架子,就是吓唬吓唬人,压根不敢真的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