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他因为见了俞书礼失忆,而一时贪心哄骗了他来的。
等到俞书礼恢复记忆,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他不过就会成为一个可有可无的“旧友” 。
怎么能拉着他的光沉沦?
所以刚开始,他本来的计划就是,渠州之后,两人迅速割席。
他做那个臭名昭著的奸臣。
而俞书礼将会成为平叛有功的忠臣。
可是后来,他的心头撕裂叫嚣着,突然不甘心了起来。
他想要得到俞书礼……不管是用什么手段。
于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位成了最烫手的香饽饽。
有一个声音仿佛在说:拉他一起吧,既然这么喜欢他,就一定要牢牢抓住他才行。否则万一他某日想起过去,必然要撕的鱼死网破。不如现在生米煮成熟饭,俞书礼心软,说不定这事到时候就会半推半就成了。能和他歇斯底里纠缠一生,也比孤苦一人幸福的多。
另一个声音在骂他自己:你要害死他吗?你要他一辈子背上骂名吗?造反、弄权还不够,还要让他面对世俗眼光,被指指点点一生吗?他本该有自己的人生,干干净净地爬上高位,迎娶贵女,儿孙满堂,而不应该陪着一个奸臣,被世人唾骂。
“魏延,”俞书礼语气沉了些:“你知道我这个人的,你瞒着我,并不会让我退缩。我就不是个会知难而退的人。我脑子没有你好使,若是不想要我自己查探,伤的头破血流,你就凡事多同我商量些。”
魏延这才知道俞书礼这次是不会善罢甘休了,他终于苦笑一声,对于俞书礼说的话不置可否。
正如同他说的,俞书礼莽撞又直心眼,任由他自己来,只怕更加危险。
许久的对峙与沉默之后,魏延最终是节节败退,权衡利弊之后终于开口:“是我错了。”
俞书礼见他诚恳认错,气才消了些。“这才对。一忽儿赶我走,一忽儿又不放我走,莫名其妙的。过会儿就把事情老实说清楚,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又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他贴了贴魏延的额头,探了探他的温度,语气轻缓了些:“我现在先带你去看大夫,这渠州临时的丞相府不对劲,待不得了,你得跟我走。”
魏延为俞书礼的贴心而沉沦,却又为自己的卑鄙示弱获得的关心而觉得羞愧无比。
他今日是任性的有些过分了。
喉结动了动,魏延心中多想和俞书礼一走了之,可是却也只能摇了摇头:“季安,我走不了。”
俞书礼正待发怒,魏延便交代道:“你的好友,董思文,在他们手上。”
俞书礼一怔,瞬间便怒气冲天:“你说什么?!”
第49章 只好以身相许了
面对俞书礼的询问, 魏延闭了眼睛:“浔阳侯。”
“又是他!”俞书礼瞪大眼睛:“仇家说到底就是外戚,江宁她母亲不过是个假公主,仇万山在京城也算夹着尾巴做人,他浔阳侯一个沾了祖上从龙之功的人, 凭什么一手遮天?”
俞书礼边走边正骂的兴起。
“大人, 您要去哪里?”先前端药的丫鬟悄无声息地站到了两人的身后。
她神态淡淡:“大人若是要休息望风, 也别耽搁太久。否则,奴婢到时候找不到您, 这耽误了药效……”
俞书礼放下背上的魏延, 将他轻轻扶住, 这才垂眸看向眼前的女人, 问道:“谁给他下的药?”
丫鬟一笑:“小将军,知道太多, 往后可不好收场的。”
“收场?谁?”俞书礼也笑,指了指自己:“我何必收场?”他抬手捞起身上的佩剑, 剑柄飞快抬起, 剑鞘掉落, 利刃就这样封在了女人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