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日子里,不但身体疼痛,连晚上睡觉时都无法安眠。梦境一天比一天混乱起来,出现的破碎不堪的画面也一天比一天多。毫无逻辑的片段在大脑中撞来撞去,就是无法连贯地穿在一起,搅得头痛连带着腹痛颈痛一起发作,让土方一夜数次地从梦中痛得醒过来。

为什么梦中的每个画面都有我?那个总是出现在梦里的银发男人是谁?我为什么从没见过他?

土方抽着烟看着远方逐渐泛起白色的天空回忆着那些破碎的梦,直到天大亮却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多日的睡眠不足让土方的精神浑噩起来,终于在一次巡逻时误闯马路,被一辆从左手边驶来的私家车撞到在路中央。

但彻底昏死过去的前一秒,土方却咧着嘴在笑――终于终于,不用被病痛困扰,终于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觉。

或许是“睡着”之前心情太好的缘故(土方是这么认为的),他的梦境终于从持续了几日的混乱中脱离出来,有了清晰的轮廓与线索。

梦境从与那个男人的相识开始在脑海里顺序上演。这些画面让土方吃惊――在清醒的时候他从不知道在自己的过去还发生过这些事。又或者说,这只是自己臆想出的梦境。

男人的名字叫做坂田银时,在歌舞伎町登势婆婆的酒馆二楼上开着一家叫做万事屋的店,店里还有两个员工――一个粉橙头发蓝眼睛的怪力大胃萝莉,一个存在感只剩眼镜的眼镜。

嗯……如果这是真的,倒也能解释为什么自己会记得那老女人家的二楼以前并不是一家甜品店。土方这么想着。

画面继续。他和银时在一次他出任务时相遇,字词就结下了“孽缘”。土方还发现,红豆盖饭与过甜的食物都是银时所喜欢的,而蛋黄酱才是他自己的最爱。

相似度太高的两个人总是不时地遇见,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吵得热火朝天不可开交,但奇怪的是,吵过以后的两个人不但不会冷战,反而在转过身的一瞬间带着不屑的心情笑起来。对方的心情土方无从得知,但土方知道,他自己已经开始期待着下次见面,甚至是下次的吵架。

记忆随着梦境的延续逐渐被唤醒,被唤醒的记忆又逐渐与梦境重合。它们就那么交叠着,融合着,直到土方更加分不清到底那些事都是记忆,还是都是梦境。

一次又一次的共度难关让他们两个男人走到了一起。

从日常不断的吵嘴,到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进入银时的身体……似乎每一幕都足够美好,像是一段段电影片段一样,足以铭记到老。

土方总时不时地抽着烟就开始想着那个男人现在在干什么――是一边挖着鼻孔看着JUMP一边吐着槽,还是正笑得像个孩子似的抱着一杯冷糕大嚼特嚼,还是正为着谁委托的小事忙得焦头烂额……他想着想着就不自觉地露出微笑,然后被吓了一跳一般猛地把快燃到嘴唇的烟扔掉再冷哼一声,不屑地踩上几脚,脸红得像个中二男生一样地自言自语着:“谁会想那个一无是处的废柴天然卷啊!肯定是蛋黄酱不足了才会这样!”

两个人就这样吵闹着一起度过了两个在樱花树下喝着酒的春天,一个一起在暴雨中被淋得湿透却仍吻在一起的夏天,一个银短卷和黑短直上都挂满了金色落叶的秋天,一个充斥着火锅味清酒味草莓润滑剂味的冬天。

就在第二个夏天刚刚来临的时候,土方还说着自己再也不会和那个天然卷一起犯傻,一起在雨中淋得湿透,再用嘴唇为彼此温暖着体温。

可是,在最后,他却仍不得不这样做。

那是个快下雨的黄昏,土方和银时已经有几乎半个月没有见面。土方觉得银时不来找他这有些奇怪,但却因公事实在忙得分身乏术而没空去联系银时。终于,这天终于有了难得的轮休。土方刚换好浴衣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