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着移动的大腿便是一股锥心的痛。
他忍着剧痛继续往旁边挪,直到眼前发黑冷汗涔涔,两只胳膊抖得坚持不住,最后泄力地躺倒。
褚涯大汗淋漓地喘着气,知道现在首先是要将断骨固定住,不然别说爬那么远,连挪下推车都做不到。
他缓过那阵钻心的痛,开始打量四周,想找到固定断骨的支撑物。但沈蜷蜷偏好花里胡哨的东西,这屋里塑料制品居多,没有什么坚固的长条物品。
褚涯抬腕看表,从沈蜷蜷离开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快两个小时。他虽然已经认为小孩不会再回来,但还是怔怔地盯着那指针看了好久。
褚涯正要放下手时,看见手腕正中有个黑点,像是甩动钢笔时溅上去的一点墨汁。虽然面积不大,但衬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有些醒目。
他用手指揉搓,却怎么都抹不掉,将手腕凑近了些,看见那墨点并不是在哪儿沾染上的脏污,居然是在皮肤下面,像是长出来的胎记。
褚涯清楚地知道自己手腕上没有胎记,但这黑点不痛不痒,那处皮肤也没有异常,便放下手暂时不去管。
他继续寻找,看见门外那堆纸箱旁靠着一根铁棍,应该是沈蜷蜷随手放在那儿的。
褚涯深深吸了口气,努力挪动身体,推车虽然不高,但距离地面也有半尺。他忍着疼痛,上半身移动到地面,再将双腿慢慢搬动下来。
只这么个简短的动作便耗费了十来分钟,头发都被痛出来的冷汗浸透。
褚涯用手肘撑着地面,带动身体艰难地朝着门口挪动,终于一点点爬到了门口。
他伸手去够那根靠在纸箱上的铁棍,发着抖的手指才刚刚碰到,铁棍便摇晃着倒地,咕噜噜滚到了前方更远处。
褚涯趴在原地看着那根铁棍,嘴里呼出的气成了一团团白雾。他全身上下仅穿着一条内裤,皮肤紧贴着冰冷地面,让他的身体迅速降温,只剩胸腔里还有着一口热气。
褚涯缓过这阵后,就要继续往前去捡铁棍,但门旁堆放的那堆纸箱却突然轰一声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