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来,将手中刀刃朝着时远的胸口掷了出去,又在时远侧身避开的瞬间迅速抱着薛温书翻身从一侧的窗户跳了出去。

屋外有一匹几乎隐没在黑夜中的黑马,薛温书吓得惊呼一声,被越华清提着腰带上了马背。越华清搂住了他,一掌拍在马背上,黑马便撒蹄奔了出去:“好了宝宝,私奔了。”

薛温书害怕从马背上跌下去,紧紧搂抱住了越华清的脖子:“凤奴、凤奴,我们去哪里?”他又看见了后边骤起的火光与喧哗,他惊慌道,“凤奴,是不是有人追来了?”

薛温书抬眼向后望过去,远远望见了拉着弓的时远。时远上身赤裸着,只下身穿了白色的裤子。薛温书看不清时远脸上的神情,连忙叫住了越华清:“凤奴、凤奴!”

越华清转过头向后看了一眼,他半眯着眼:“他不会射出这一箭。”

果不其然,时远将弓箭放下了。只是薛温书胸口的气尚未呼出,便见时远身后身着裙装走出的明阳公主。

明阳公主一把夺过了时远手中的弓箭,在越华清尚未反应过来时对准二人的方向将弓拉满了,她隔着近百步的距离大喝一声:“皇帝!”

越华清脸上神情陡然变了一瞬。

很难想象,身材纤细、看似文弱的明阳公主居然能拉开一石有余的重弓。箭矢破空而来,越华清只来得及将薛温书的身子按下去趴伏在马背上,便被极重的一箭当胸穿过。他咳嗽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尽数溅射在薛温书的身上。

薛温书吓得几乎要昏厥过去,他大叫道:“凤奴!”

越华清死死按住了薛温书,他口中的鲜血顺着唇角溢出:“骑、咳、继续骑……不要被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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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死。

虽然时远骑射功夫更好,但时远不敢射的箭明阳公主敢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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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42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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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华清起初还能勉强保持清醒握住缰绳,待到月亮微斜时便无了声息。若不是越华清流下来的血依旧是热的,薛温书几乎要以为压在自己身上的是一具尸体。他被吓得六神无主,只能记着越华清昏迷之前的嘱托,不叫身下的马匹停下来。只是薛温书不善骑术,与其说是骑马倒不如说是被马背着跑。

晨光熹微时,薛温书身下的黑马不论如何也不肯继续跑了。薛温书急得额头发汗,他拍着身下黑马的脖子:“走!走呀!”他又反手摸了摸压在自己身上的越华清,“凤奴,我马上带你去找医师……呜呜……你可千万要撑住。”

马匹不肯走,薛温书只能下了马牵着黑马向前走。这样挪了半日,薛温书无可奈何还是在逐渐亮起的日光里被人捉住了。

薛温书奔波了一夜,满脸都是血,他抹了抹脸上的脏污,头晕眼花抬起眼,望见了面前人背着日光有些模糊的脸。还未看清面前的人,薛温书先是听见了对方调笑似的话语:“这么狼狈,是要往哪里去?”

薛温书眨了眨被血黏住了眼睫的眼,看清了面前的人:是一张陌生的、含笑的脸。男人生了一双天生的笑眼,垂下眼看人时却带着几分让人生怯的贵气,也带着几分让薛温书觉得疑惑的熟悉感。但薛温书确信自己从未见过这张脸,他不知道该松一口气还是惊慌,只能结结巴巴开口:“大、大人,有没有医师?我夫人受伤了。”

“夫人?”一身玄色衣袍的男子眉梢微微抬起,看了一眼马背上的越华清:分明是个长手长脚的男人。他面上似笑非笑,“哟,倒撞见一对苦命鸳鸯。”

男子侧过身,半垂着眼漫不经心吩咐自己身后的人:“把他们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