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客人不少,餐厅里?已经坐了几?桌外国?人。

叶满枝喜欢彩色的琉璃窗,就主动?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吴团长,您常来这里?吗?”

“今天是第二次,”吴峥嵘示意?服务员将菜单交给对面的女士,继续道,“上次来还是春节之前,厂里?给新来的苏联专家接风洗尘,在这里?设宴招待了一次。”

叶满枝笑眯眯地坦言:“我是第一次来西餐厅,如果点的东西不好吃,您别见怪啊。”

“没关系,你随便点,他们这里?好像没有不好吃的菜。”

吴峥嵘出身不错,但他不是没吃过苦的人,对饮食并无太精细的要求,能吃饱就行。

话虽如此,叶满枝还是参考服务员的推荐,点了罐焖羊肉、罐焖大虾、奶汁杂拌、蔬菜土豆泥和红菜汤。

她往其他客人的餐桌上瞅了两眼,感觉这西餐厅的菜量不是很大。

她爸和她的几?个?哥哥,一顿饭就能吃掉半锅馒头。

吴峥嵘跟三?哥年纪差不多,胃口?应该也小不了,万一点的菜不够吃岂不尴尬!

她在心里?快速合计了一下口?袋里?的钞票,又加了一道俄式马哈鱼和一筐小面包。

人家那瓶茅台能顶好几?顿西餐呢,五哥的院子也是对方帮的忙,她还是要大方一点的。

见她扭着眉毛点菜,好像在做什么?重大抉择似的在几?道菜之间来回犹豫,但是并没有第一次走进陌生环境的拘谨和局促,理所当然地向服务员详细询问?每道菜的用料和分量。

吴峥嵘心中好笑的同时,又觉得这样不卑不亢、真诚坦率的姑娘有她独特的魅力。

餐桌对面的叶满枝,很认真地完成了点菜环节,可是等到服务员问他们要喝什么?酒时,她又有点犯难了。

她没喝过洋酒,不知酒劲儿如何,有点担心酒后失态。

吴峥嵘像是看出了她的担忧,善解人意?道:“葡萄酒跟你之前喝的山楂酒差不多。”

“哦哦,那咱们就试试白葡萄酒吧!”

叶满枝的心思很简单,她没吃过白色的葡萄,反正已经花钱了,尝点新鲜的。

他们这桌开始陆续上菜,虽然用刀叉吃饭有些不方便,但她点菜的时候也是留了心眼的,所有菜都不需要用刀去切,她用叉子叉着吃就行了。

餐厅里?环境清幽,客人交谈的音量很小,隐隐还能听到楼下音乐厅排练演奏的声音。

叶满枝没忘记这次请客的目的,端起那杯白葡萄酒,再次向吴团长表示了感谢。

那些事对吴峥嵘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他喝了敬酒,转移话题问?:“你也是楼下那个?国?风音乐会的成员?”

叶满枝点点头,“大家平时都要上班上学,一般都是在周末排练。”

“乐团水平怎么?样?参加过正式演出吗?”

叶满枝言简意?赅道:“省人广每天下午五点多有个?评书栏目,节目开始前有段十几?秒的开场曲,就是我们国?风音乐会去广播电台录制的。”

因为?录这段配乐,她还得到两块钱车马费呢!

吴峥嵘意?外扬眉,“那应该算是专业乐团了……”

“不是专业的,我们音乐会的成员有咱们厂的职工,也有学生、老师、照相馆的美术工人、法院职工、邮局营业员、制绳工人、木工,反正职业身份五花八门。不过,大多数演奏员都是有师承或家传的,虽然起名叫‘业余国?风音乐会’,但我们的演奏水平并不比专业乐团差。”

将她夹过几?次的罐焖大虾换到她面前,吴峥嵘笑着问?:“你是演奏什么?的?”

“琵琶。”叶满枝随意?在身前拨动?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