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来非洲这边工作,坐飞机来着,抱歉忘记告诉你了。
他好像没听到这句话一样,接着说:你在哪?我现在去找你!
我说:你到哪找我啊!都说了我在非洲呢!
他说:你别跟我生气了行不行啊!咱不吃麻辣香锅了,我请你吃好吃的,火锅还是烤肉?
我说:我真的没跟你开玩笑,我来非洲了,三年之后才能回去呢!”
他说:那我怎么办?
我说:“什么?”
电话一下子被挂断了,我在那里愣了好久,不知道刚才是信号不好,还是他突然发疯。
这六年,其实我回来过,老冯说考证绝对不能耽误,所以报销了我的机票。
每次回来,我都要分秒必争的去看奶奶、带她去检查身体、然后考试、跟公司汇报情况……
我没有去见过程厦。
自那通电话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说过话,一开始我能在朋友圈看他读研、写论文、做项目……后来他不怎么发朋友圈,我们就逐渐断了联系。
见了面说什么呢?与其相对无言,假意寒暄,我更愿意把那次图穷匕见的争吵,当做我盛大暗恋的结束。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大海。
深蓝色的大海静谧而广阔,海浪轻轻冲击着岸边,一轮橘红色太阳正第次将苍穹染红。
我疑心是做梦,往旁边一看,是歪在一旁熟睡的程厦。
……就是在做梦吧。
其实如果算上做梦的话,他从来没有退出过我的生活。
非洲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我们轮班看着设备运作和工人劳作,枯燥的生活很多人后期都已经熬不住了。
但我不怕,
那些在非洲工地上的日日夜夜,我有大片的时间可以想他。
想十六岁时,他穿着校服听歌,把耳机分给我一只。想我们俩一起去看电影,我偷偷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他的心跳剧烈的像只兔子。想我们相隔的一个拳头距离,想他曾经说过,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还有很多不知羞的的幻想,如果有一天我们在一起,我们会哪个城市生活,会不会吵嘴,会怎么教育小朋友……
明知是假的,可是越想越觉得心口发甜。
这是属于我的狂想之梦,是我的树荫,是我的冰美式,是我研发的VR游戏,它让我在非洲的烈日下,永远不会困倦
而现在梦境升级到,他睡到我旁边了。
他仍然是很白很细的皮肤,睫毛很长,下巴有青灰色胡茬,我摸上去,有点刺刺的。
“啊……你醒了?”他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
?
梦里的人活了?
“本来要去吃饭,我开着开着,就听见旁边呼噜响,一回头你睡着了。”程厦道。
“那你把我弄醒了啊!”
“你困那样,怎么叫啊!我就停个僻静的地方想让你好好睡一会。”他说:“再后来我也睡着了。”
……在暗恋十年的白月光面前打呼噜是什么体验?
这加入了我人生豪华尴尬套餐,在每一个略有点矫情的夜晚,循环全屏1080P高清播放。
程厦把我送到工地后,我仍然整个人魂不守舍,
电脑上密密麻麻的待办事项,可是我什么都干不下去,这时候,手机跟催命一样响起来。
是那个包工头陈总。
他说昨天工人喝多了断片,他已经把领头的开了,以后一定准时按质量完成,大家是朋友,以后还要长期合作的巴拉巴拉。
我那一瞬间,心跳都停了几拍。
首先,我当然没有这么大的面子,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