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有准备告诉过你的。”没有了宴景迁的支撑,识于腿软到根本站不住,他背靠在门上,一点点往下滑,蹲坐在了地上,失控地哭出了声来,“宴景迁,我好害怕。”
这句害怕迟到了这么久,如今面临的恐惧比之当初却只增不减,特别是这还是那个他曾经试图依赖的人带来的。
宴景迁反复伸来好几次手又收回,他做错了事,以至于不敢再轻易地去触碰识于。直到识于将手贴在玻璃上,做出试着去触碰夏祈佑的动作,宴景迁这才终于彻底鼓起了勇气,抱起识于大步往外走去。
对于宴景迁的这个举动,识于没有半分挣扎的意图,只是不断地往后看,直到夏祈佑完全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其实在那天,戴上戒指的那一刻,识于是有预感的,他们会分开,他与夏祁佑只会越来越远。
只不过当时他以为自己是因为太幸福而过于害怕失去,所以陷入了深深的悲观之中,没成想后面一切都成真了,还是以这样惨烈的方式。
他忽然想,他为什么要跑?他当初不是决定不要连累夏祁佑吗?为什么拒绝的时候不再坚定一些?
都怪他。
都是他的错。
宴景迁抱着识于回到了房间,他打了水,单膝跪在床边,细细地帮识于将脚擦干净,应该是被吓得太厉害了的缘故,这期间识于仍旧哭的很凶,好几次差点喘不上气来,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反应。
识于眼神呆滞,没有焦距,不论宴景迁跟他说什么,他眼也不眨一下,就跟没听到一般,只是机械性地掉着眼泪。
到后面他突然不停地干呕起来,脖子和脸都涨得通红,一副难受至极的模样,看得宴景迁的心跟着揪了起来。
医生在半夜赶来,给识于开了稳定情绪的药物,大概是哭累了,识于吃了药,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医生说识于这是惊吓多度,太过于伤心了。
离开前,医生犹豫再三,还是没忍住道:“不知道您有没有想过给他做一下其他的检查呢?”
宴景迁皱眉,“你指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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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识于睁开眼睛的时候便闻到了很淡的消毒水的味道,他猜测自己是在医院。环顾四周,他住的是VIP病房,里面的布置比之星级酒店有过之无不及。
嗓子太干,加上昨天实在是哭了太久,眼睛和脑子都酸胀到发痛,他想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