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泽……你能不能抱紧我,我好害怕……”
面对自己老婆的恐惧,陈砚泽只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几年前虞笙提分手之后,他就应该追到临宜,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要把老婆绑在身边,不能让她受到一分一毫的危险。
男人轻声哄她,哄了又哄,最后喉咙都快干了,也没把虞笙的情绪给稳住。
时间太晚,他没把她带去医院,按她现在的状况应该没法去,因为他查到虞笙见到小艾最后一眼就是在医院。小艾自杀的时候,已经怀孕六周了。
虞笙哭累了,瘫在他怀里睡着了,脸上挂着泪痕,即便是在睡梦中,她也一直扯着陈砚泽的衣摆,从没松开过。
陈砚泽把她抱在怀里,就这么屈着身子抱了她一整晚,等次日清晨虞笙醒过来的时候,他把虞笙送去了公司,嘱咐谷玉如果虞笙有任何反常的地方,立刻给他打电话。
从睿敏出来之后,陈砚泽驱车回了趟西城胡同,见人。
他从小不是生在四九城的,所以对这边的弯弯绕绕不知根知底,在白家这件事上,只能请外援。那段时间北京新兴权贵有很多,陆家长子首当其冲。
这位少爷从小在京城长大,是真正的根正苗红,虽然高中三年被送到上海读书,但从没落过一丁点薄待,和他这种父母完全白手起家不同。
关系网都是交缠在一起的,所以陈砚泽约了人在荣景云那四合院见面,当时老爷子不在,他见了这位陆家独子,陆鹤野。
对方的名号早就在外传过不少,对此他倒是没作出任何判断,但也会影响他。所以当陆鹤野进门的时候,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人。
他以为对方最起码要和自己一样,谁承想自己比他还要年长。
这场局是封睿牵线,找人帮忙要拿出诚意,陈砚泽知道这个理,把具有法律效应的合同推上去的时候,没想到对方愣是没收,最后只要了自己在湘恩的人脉关系网。
之后,他回了睿敏。
顶层办公室,落地窗前。
烟抽了一根又一根,烟雾缭绕之中,他忽然看明白了。
在雅溪读高中的时候,面对他,虞笙自始至终都是害怕的,她可能猜过他的背景,结果是猜不出来,但最起码能沾点边。在一个不对等的身份关系上,即便是他能豁出命去爱她,她也会觉得把控不住他。
处理白家这件事,他确实做得欠妥,准备得不妥当,没有将余孽一网打尽是他的疏忽,没有注意到虞笙的情绪也是他的疏忽。可他唯独没有想到,昨晚虞笙陷入梦魇,是在怕小艾的死,也是在怕白家势力,又何尝不是在怕他。
强.权在前,她只觉得自己是个普通人,怎么能和那种世家大族碰上,即便是碰上,那下场也会和小艾大差不离。处理白家光靠他的手段,大概还不够,所以他才会请外援。因为前不久他得到准确消息,白家被上面保了下来,白孜康很有可能会无罪出庭。
是他错了。
没有实质性的撑腰手段,虞笙还是会害怕。
最后一根烟燃尽,他拨了内线电话,让孙霖带着律师进来。
面对转让合同,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利落地签了字。
孙霖愣在原地,“陈总,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陈砚泽签完所有合同,扣了章,把条款都整理好,放在桌边,给孙霖使了个眼神,让他带着律师出去。
一切手续走完,虞笙那边应该也会得到消息,但陈砚泽现在没管这些,他驱车去了京郊的看守所,让人带着去了探视室,见到了白孜康。
对方早就脱了世家公子的外衣,身上穿着囚服,模样很是狼狈,但陈砚泽觉得不够。
白孜康不能死,他得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