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偷的身份,南嘉记得,无妻无子的无业游民,好酒好赌,游手好闲,是社会典型危害型人群。
假若这个人的盗窃初衷没有疑点,那么,行为目标呢?他们家条件并不好,这个小偷冒那么大?风险,来偷破铜烂铁吗,当时调查结果据说小偷只摸到?几百块钱,家里为外婆看病穷得揭不开锅,那还是母亲压箱底的积蓄。
南嘉永远难以忘怀那天?的情节,她和往常一样?回来,周边被贴上封条,她拨开围观的邻居,看到?被盖上白?布的母亲,房间里弥漫着?烧糊的饭香,是玉米排骨和红豆甜粥的味道,早上出门时,母亲笑着?问她想不想吃排骨,家里很久没有添置肉类,应该好好给小孩子补充下营养。
就是这么一个平常的下午,她永远失去自己的妈妈了。
那时候太小,没有能力去调查,隔了这么多年,她脑海里冒出一个想法?,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小偷另有用?意。
南嘉惊醒后没有再睡着?,摸了摸后背,被惊出薄薄的冷汗,她去洗手间掬冷水冲凉,清醒一些后没有打?扰小乔,拧门透气时看见苍凉惨白?的走廊除了站满保镖还有许管家。
“许管家,你不去睡觉吗?”南嘉诧异?
“我和Vera轮流替班。”许管家颔首,“陈太这时候怎么醒了,是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你去睡吧,明早再说。”南嘉合上门。
这阵仗未免太大?。
他们来的是顶级私人医院,会员制度,不会出现人满为患的情况,但也不至于?把这一整层楼都包下来。
能这样?细节吩咐的只能是陈祉了。
他没给她回电,但都有关?注这边的状况。
随手撂桌上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过去一看,是陈祉的电话,现在时间是凌晨四点。
她诧异地接通,那端并没有声音传来。
“陈祉?”南嘉试着?叫他,“你怎么这个时候打?我电话?”
怎么知道她是醒着?的。
是因为她和许管家说了两句话吗。
那边没出声。
“你在哪里?那边几点了?”她发现她只知道他欧洲行有个伦敦,其他一概不知了,她对他公务不感?兴趣,他也没有提起?过。
还是不说话。
“陈祉?”她轻轻拧眉,“你不会因为下午的事?打?算和我一直冷下去吧?要?不要?这么小气。”
终于?,那边传来低沉的嗓音:“你想见我吗?”
她不假思索,“不想。”
“你想见我吗?”
“不想。”
“你想见我吗?”
“不想。”
他一句比一句问得清晰凌厉,她一声比一声回答得干脆果断。
不想见他,一点都不想。
陈祉平缓片刻,“那你想我吗。”
她这次梗住。
“你想不想我。”他说,“周嘉礼,说实话。”
“……想。”
“那你开门。”
“什么?”
南嘉还没反应过来,门被人敲响。
不重,很轻的几下,因为包的是套房,里面不止她一个,进来前?要?敲门。
南嘉挪到?门口,根本不敢相信,猛地将门打?开,久违的熟悉的面孔猝不及防映入眼帘,不是隔着?屏幕冰冷的文字,不是只有沉哑的嗓音,他此时无比真实地站在眼前?,风尘仆仆的,黑色碎发略显凌乱,眉眼染着?浓郁的阴鸷。
既熟悉又陌生的一个他。
陈祉臂膀上挂了件风衣,进门后扔给外面的许管家,挺拔的身形被黑衬衫西裤显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