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侦抬起眼睛,漂亮的瑞风眼像看陌生人那般看着罗竞。
不,还不如陌生人。
陈侦对陌生人是和善的,有礼貌的。
罗竞终于有种被伤到心的感觉。
但是他还有希望的不是?
只要他告诉陈侦自己就是孩子爸爸,那名捐精者,他们之间是有可能开始的。
“时间不早了,你的队友们在等你。”
窗外,大牛跟几名队员疑惑地看着车内。
他们看不见车内的情形,不明白罗竞的车到了人却不下来。
罗竞有很多话想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察觉到此时并非一个好时机。
陈侦的态度那么让他伤心。
他难过的快要哭了。
最终只是红着眼睛拉开车门。
陈侦看着罗竞走向他的队员。
也看见大牛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
陈侦心里想骂娘,觉得自己婊值冲天。
演唱会很成功。
特别深渊乐队的主唱感情充沛,沉浸式表演。
在一首嘶声力竭的情歌里唱到痛哭流涕。
场面一度极具感染力。
罗竞在台上唱歌的时候,大牛摸到埃尔法的屁股后面,他抽了一支烟,决定重新思考问题。
陈侦说他跟罗竞只是朋友。
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话里,他没看见陈侦耍心眼的态度,好像真的只是罗竞没看清形式缠着人家。
他暂且相信陈侦,文化人嘛,多少有点礼义廉耻。
然后,他就看见陈侦坐在罗竞临时改装的埃尔法上。
这辆车是罗竞自己掏钱买给乐队用的,加了三十多万又等了好几个月才拿到。
座位的保护膜都没撕,罗竞拿去改装,4s店不改,也不知道他找的什么垃圾店,活生生改出五菱宏光的气质,真想煽死这个败家子。
现在明白了,为了陈侦。
抽完烟大牛有了思路,他面对的不再是过去那种无脑粉丝,只靠一腔热爱就往上冲。
这位陈老师有脑子,有心眼。
大牛轻轻拨开车门。
青年靠着窗户看书,车内开着冷气,发动机一直开着,这是怕人热着,大牛明白罗竞为什么又给自己一把车钥匙,还让自己去加油。
车内冷气开的挺足,青年穿着一套长袖居家服,居家服是黑色缎面丝绸,光滑柔软,质地凉爽。
但大牛的注意力都被青年露在外面的雪白肌肤吸引,跟黑色居家服对比,那肌肤就像塞外白雪,古井贡盐。
兴许车内光线昏暗,窗外的阳光被车膜过滤后出现丁达尔现象,青年的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呲,难怪!
妥妥一朵男莲花。
大牛正要上车,青年抬起头,漂亮脸蛋透着疏离感,全然不复超市的如沐春风,“大牛老师,您身上有烟味。”
得儿,称呼全变了。
这待遇不是差了一点两点。
大牛也不矫情,站在车下拉开半尺宽的门缝蹭冷气,堂堂深渊乐队经纪人,沦落到跟看门狗似的。
“我长话短说,陈老师也是有家庭有孩子的人,罗竞不懂事,您也不懂事?我承认罗竞那小子容易犯浑,总让人头疼,您要是没那意思,他还上赶着给您踩脸。”
陈侦没有否认,确实是事实。
大牛一看八九不离十,心里有底,“我想您也没打算长期发展,罗竞走到今天不容易,说吧,您想要什么?”
陈侦想回到过去平静的生活。
只是他这样说没人信。
他不介意当个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