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1 / 1)

许砚谈手里拿着卷宗回头,跟站在办公室门口的同事说了几句话。

等他再回头,面前办公桌的布局已经变了模样。

成堆的卷宗没了,那盆没水都长得旺盛的绿萝也消失不见。

师父桌子上摆着的,用红笔圈圈写写的台历也不知去了哪。

“哎,许砚谈,你站我桌子前面干嘛呢。”这个时候,另一个同事刚换完制服进来,拍着他肩膀问。

许砚谈浑身骤然抖动一下。

手里的卷宗牛皮纸袋被他捏得咯吱作响,他哽着喉咙,明知故问,不愿醒来:“…我师父呢。”

那同事一听,表情变了,跟旁边的人对了对眼神,而后摇着头叹气,走到一边做自己的事。

忙碌的检察一部,每个人都在用怜悯的打量的眼神瞧瞧留意他。

许砚谈高高大大站在其中,格外突兀孤单。

他一步步走出办公室,漫步在外面几乎看不到尽头的走廊。

恍然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不断在问,不断在折磨自己。

我爷爷呢。

我师父呢。

我爷爷呢。

我师父呢。

我爷爷呢…

我师父呢…

这两个问题就如两个不断靠近的天体,引力和潮汐力碰撞,冲破了洛希极限。

当它即将撕碎许砚谈自己的神经元的时候。

……

“许砚谈。”

“许砚谈,该醒啦。”

“许砚谈…你不是还有我呢么。”

那么柔软的声音,极其具有力量。

疼痛和光芒一同袭来,刺眼彻骨。

许砚谈尽力撑开黏在一起的眼皮,皱着眉盯着眼前的天花板。

他醒来地极其平静,几乎难以看出一秒前还经历着那么撕心裂肺的幻想梦。

耳畔是心电图机器发出的轻声。

他悄悄偏头,低眼。

视线落在了握着自己右手的柔软小手,还有压着自己胳膊睡熟的岑芙的小脸。

是她叫醒了他。

也是她一直在他身边。

都走了。

一个个都走了。

但是她还在。

额头的青筋随着浮动的情绪跳了两下,许砚谈缓缓扭过头。

房间很安静,一如他没醒来之前。

能窥见他表情的,只有窗外的阳光。

许砚谈难以自控的,略有颤抖的手指,在她掌心惹痒。

也叫醒了岑芙。

岑芙哼哼两声睁开了惺忪的鹿眼,似乎有点没睡够似的。

她睁开眼,对上许砚谈回过头来有些猩红的丹凤眸,一下子精神起来,眉眼展开,冁然笑了。

“许砚谈,你醒啦。”

嗯。

醒了。

许砚谈心里说着,然后换上往日那副闲散揶揄的目光,还笑话她:“你也睡够了?”

岑芙一听他一醒来就嘲笑自己,一下子又把嘴唇撅起来,这人真不值得别人心疼。

“是,睡饱了,现在打算走。”说着,她要把自己的手抽走,作势起身。

她刚一动作,许砚谈手上骤然用力,死死握住岑芙的手,不肯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