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词:“嗯?”
容怀宴拿出手机,对准姜令词那张薄情寡欲的俊美面庞,慢悠悠地说:“照照镜子,你现在顶着一张跑了老婆的鳏夫脸。”
按照容怀宴对姜令词的了解以及姜家的家规传统,黎瑭突然选择出国的原因,大概率两人有矛盾闹离婚,又离不成,出国进修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猜的不全对,但八九不离十。
总之,姜教授老婆是跑了。
姜令词没承认,也没否认,漫不经心地弹了弹烟灰,语气比他的身影还要薄凉:“她还年轻,向往自由,出去玩几年,回来就定心了。”
与他结婚,她本就不情不愿。
之所以放她离开,倒不是姜令词多大方,而是他感知到了黎瑭的决心以及……
男人薄唇衔着香烟吸了一口,压住眉目间的晦暗不明。
想起黎瑭最后一次与他提离婚时的模样,少女坐在飘窗上,身后繁花似锦,阳光明媚,而她那双一池春水的的眸子,看向他时,却似碎了满池玻璃。
容怀宴的轻笑打断他的思绪:“所以你打算等她回来,也行,只是”
他先赞同,随即话锋一转,“你说万一黎小姐在国外找到新的灵魂缪斯不想回来了怎么办?”
姜令词冷冷地睨着他。
黎瑭对灵魂缪斯的要求很肤浅,八块腹肌、排列秩序,肌理没有瑕疵。
这也是黎瑭当初第一眼选中他的原因。
所以容怀宴说的这个可能性并非没有。
“你看我也没用。”
“又不是我勾引你老婆。”容怀宴似笑非笑,“我只爱我家小海棠一人。”
姜令词嗓音一如冬季寒风,凉嗖嗖地说:“所以,容公子有何高见?”
容怀宴顶着一张优雅温润贵公子的脸,语调徐徐:“高见没有,现在就一个问题,你想要老婆,还是想要脸?”
“想要老婆,就得不要脸面。”
“死缠烂打,死皮赖脸,跪键盘,跪榴莲,跪刀子,实在不行每样来一遍。”
当天晚上,姜令词倚在主卧大床的靠枕上,修长指尖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个薄薄的遥控器。
姜令词是做了感知功能的。
只要黎瑭碰那些小玩具,便能连接到他的手机。
相隔八小时的时差。
之前黎瑭每晚睡前玩时,偶尔姜令词已经在前往古文字研究院的途中,还有一次,他在开早会。
黎瑭刚去国外那段时间,几乎每晚都在玩,姜令词很清楚原因,因为这本就是他预料到的。
自从入冬后,黎瑭已经很久没有碰过那些玩具。
是对他的渴望削减了吗?
亦或者……遇到更感兴趣的事情。
黎瑭向来没有耐心,忘性也大,时间久了,她会把他忘的干干净净,姜令词也并不意外。
把玩着银色遥控器的指尖忽而微微用力,在昏暗灯光下,泛了一丝奇异的白。
环顾四周。
曾经姜令词并不觉得一个人住空旷,毕竟前二十几年都是一个人睡的,与黎瑭同床共枕的时间,甚至都没有这二十多年时间的一个零头。
即便黎瑭走后,他不过是恢复往常罢了。
按部就班的工作、生活。
然而想起容怀宴的话,今晚姜令词竟然莫名其妙地觉得床上少了一个人。
于是他扪心自问:想要黎瑭吗?
是想的。
姜令词向来不会欺骗自己,想便是想,不想便是不想。
所以,他将容怀宴的提议列入了最近计划。
*
次年,春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