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 / 2)

她叫着爸爸。

张爱华叫着小玉。

他们的脚步声数次重叠在一起,却依旧找不到彼此。

怎么回事?

符咒不是已经破了吗?

沈容思考片刻,跑到房间拿出那把压在枕头下的剪刀,终于明白了它的用途。

回到客厅,她拉住张小玉:“你先别动,我帮你解开这些布。”

沈容剪开布头,将张小玉身上泛黄染血的硬布一层层撕开。

张小玉的身体逐渐显现出来。

她肤色呈黄褐色,干柴得像个木乃伊,只剩皮包裹住骨头,细看,能看见她生前遭受虐待时留下的那些不可磨灭的伤口。

有烫伤,烟头疤,还有割伤……

看得沈容心都揪起来了。

她的两条腿还没沈容的手腕粗,只剩一把骨头,像两根竹竿。腰细得肋骨和盆骨都仿佛变形似的突出。只穿了一件破旧泛黄且不合身的T恤,不停地四处看,寻找爸爸。

广盛家看不下去了,背过身去捂着脸哭。

聂诗珊和闻露也低低抽泣。

随着布条全部掉落,房屋开始变化。

老旧的墙壁变成了贴米黄印花墙纸的墙壁,老式大屁股电视成了液晶电视,钨丝灯也成了水晶灯,水泥地变成了木地板……

两个世界在交融,时间仿佛在刹那间飞跃。

从上个世纪,来到了未来。

刹那跨越数十年,只为见到想见的人。

一抬眼,沈容看见张小玉背后站着个身形佝偻,脸上长了老人斑,头发花白的老人。

他一手捧着旧电话,一手拿着听筒,满目慈爱地看着张小玉的背影,开心地道:“小玉,爸爸来接你了。”

张小玉回过头,愣了半晌,委屈地嘟起嘴,大声哭喊着,一头扑进了老人的怀里。

她还是孩子的模样,爸爸看上去却已经比她的爷爷还要老。

她扑在爸爸怀里大哭。

张爱华拍着张小玉的背哄她:“不哭,不哭,爸爸这不是来接你了嘛。你看,这是什么……”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头花,那是箱子里他为张小玉买的数十个头花之一。

“爸爸给你在大城市买的头花,好不好看?在大商场买的呢!”

张爱华仿佛看不到张小玉形如骷髅,堪称可怖的样貌,用苍老的皮干枯的手擦去张小玉脸上的泪:“不哭了,妈妈欺负你,咱们就不理她了。爸爸带你去下馆子,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小玉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小公主,再哭就不漂亮了。”

张小玉吸吸鼻子,双手捧住布娃娃,委屈地看着张爱华:“你为什么不接我走,只接弟弟走。”

张爱华用手指梳她干枯稀疏的白发,用头花扎起,困惑地道:“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会只接你弟弟不接你呢?”

他像孩子一样说悄悄话,对张小玉道:“爸爸最喜欢小玉,弟弟也比不上小玉!”

张小玉破涕为笑,摸摸头上的头花,牵住张爱华的手。

张爱华拉着她,仿佛看不见沈容四人,带张小玉离开。

阁楼上的磁带机仍在唱: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依然怀念你……”

“你一言你一语,都叫我回忆……”

“就在就在秋天的梦里,我又想起你……”

“总是不能忘记你……”

在渐渐消失的歌声中,他们慢慢地走下楼,就像正常的父女那样。

只是张爱华已经太老了,眼睛都看不清了。

张小玉领着张爱华走,道:“爸爸,你变老了,也不如以前帅了。”

张爱华佯装生气道:“胡说,爸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