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她那蜀锦衾面上针尖精密的芍药花,此刻在他身下都好似被压皱了一般颓放。
罢了,她心疼地收回眼,又想自己往后在府里寻常需的所穿所用,大概率都还要仰靠他,于是终于不再那么闷气。
她起身去将毛巾沾水,拧干后坐于床沿开始小心擦拭他的脸颊,触及其冷峻的眉峰,高挺的鼻,施霓动作也越来越缓。
她需得承认,将军很是英俊,可他的俊美却一点不带女气,五官锋利自威,目光所至,皆为我臣服,他天生所带这般的凛然气场,实在不易叫人接近。
下移到他的喉结,施霓好似觉得烫手一般,只抹擦一下便立刻收了手,心率也不自觉变得异样。
目光忽的一定,施霓茫然了。
她是看错了嘛,将军的喉结方才好像是滚了滚……醉酒的人也会这样敏感吗?
“夫君,你被我扰醒了吗?”
“咳……嗯。”
他居然真的应声了,施霓呆愣的张了张嘴,手足皆无措。
她怕惹误会,赶忙一番解释:“我怕夫君睡得不舒服,所以才,才想帮你擦一擦。”
“伺候我委屈?”他已经睁了眼,目光很沌,盯着施霓说不清眸中意味。
施霓立刻紧张,忙摇头,“不委屈,我只是怕夫君不喜被我碰……”
“那表情至于凝重成怎样?”他目光不移地盯着她,定了定,探究又说,“喜与不喜的,你不是都摸过了?”
摸?
施霓当即怔茫抬眼,只觉将军这样说十分不准确,她那分明是帮忙擦拭,摸什么的实在好暧昧。
“……对不起。”不想叫将军以为自己狡辩,她垂目喃喃了声。
两人就这样僵持半响,气氛有些微妙,施霓不是不想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寂静,可她没有身份立场,甚至,她都不知道将军今晚介不介意与自己同房。
“睡吧。”
“啊?”
霍厌淡眸看着她,显然不想不把重复第二遍。
施霓眨眨眼,立刻反应过来,她心头一瞬惊喜,却又怕将军会突然反悔,于是动作麻利地立刻往他被子里钻去,甚至一时都忘了羞赧。
“就,就一床被子?”
霍厌被温软一下贴了个满怀,瞬间僵硬皱眉,更是罕见说话也不顺。
两人当下姿态,好像施霓被他怀搂住一般,暧昧顿时横生,可施霓却有些反应迟钝,闻听这话,还以为将军是怕夜晚生寒。
“那,那我叫人再搬来一床?”
霍厌目光凝在她脸上一瞬,收回后冷淡开口:“太晚了,明日再搬。”
说着,他甚至避讳一般往旁边移开了些,明显是不想与她贴肤,施霓自不会去讨嫌,见他如此,于是老老实实地躺在自己这一侧空位,准备安稳入眠。
有些奇异,将军躺在身侧,明明是陌生的,她倒没来由地很安心。
另一边,霍厌目光空空地盯着床帐,眉心还在凝蹙。
进府前,他已然想好不与凉女有太多纠葛,可看她顶着双怯生生的眸,柔滴滴地娇声唤自己夫君时,他那些相恶叫她认清身份的话,没能顺利说出口。
霍家与西凉存有血仇,他虽不至于迁怒于一弱女子,却也做不到去与她恩爱,即便……即便,她这副娇娇怯怯的模样的确很符自己的心意。
霍厌从未对谁言说过,他心中之喜爱从来不是什么宜室宜家的端庄女,偏就是施霓这般,酥媚到骨子里,连眼神都不经意透妩的妖精。
可那又如何,他不至于连这份定力也无。
这样想着,他欲盖弥彰地突兀开口,也不知是在提醒谁。
“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生活用度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