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并没有草草回一句“我也是”,而是微微垂下眼睫,声音低弱与呼啸声夹杂,落耳依旧叫人难以辨析。
可霍厌听清了,当下他完全没自控住得背脊一僵,缰绳同时收勒,马蹄连带急刹。
“说什么?”
施霓脸红着不敢面对,那种臊人的话叫她现在清醒再说一遍,无异于是在要她的命。
“没听清那就算了。”她艰难缓着自己的心跳,故作镇定,被霍厌如此质问着,她是一颗心仿佛都要从胸腔跳出来一般。
霍厌哪能被糊弄,他一下捏紧她的手腕,不依不饶开口,“再说一遍。”
施霓欲挣,却被他于阔野之处抱下马。
然后下一瞬,双手被他轻松一剪背在身后,她整个人随之成了一副任人宰割之态。
“不说,我便在这满足你的要求。”
在,这?
张目环顾,入眼茫茫尽是大片的青绿色。
而且,出发之处的草地受了护林人的修剪,整片的草都持矮平状,可两人向北又奔去数里远,故而眼下的这片草地,草长得密且高,肆意生长,环簇足够遮盖两人。
野外之地……
施霓似是想到了什么,瞬间被吓得瞠目,只觉得这事将军恐怕真的做得出,可若真如此,她是再没脸见人了。
“别,别……”她实在怕他会言行一致,付诸行动。
霍厌眉梢微扬,许她二选一:“说,还是,做?”
施霓拗不过他,到底是随他的意,于是受迫着艰难开口,重述了一遍自己方才脑袋乱掉才喃出的一句轻语。
这回,她声音依旧放得极低。
“夫君,要我吧。”
……
晚间,四人分两帐歇下,也不知是负责招待的小丫头实在古灵精怪,还是就是这般巧合,两帐的位置一东一西隔离好远,倒是谁也影响不到谁。
对此,霍厌很是满意。
四人于岔路口分别,霍厌拉着施霓回帐,脚步明显越来越快。
施霓叹了口气,知他早已是急不可耐了。
方才骑过马后,他们哪里能想到嵬婳当地的百姓能那般热情,拥着他们又是围篝火跳舞,又是一连三轮牛羊肉附奶酒的丰盛款待。
施霓面上自没显什么,她全程与牧游云一起,照顾着秦蓁蓁多吃些,而霍厌一人在侧,独饮下不少奶酒,他眼神不耐着,叫施霓全程都没敢看他。
眼下四人分开,他脸色稍才好些。
一进屋,施霓才刚站稳脚,就觉背上贴来压迫,她提紧一口气,没挣,却难免紧张。
已是第十日了,若照袁嫂嫂的说法,那药今日便该显见成效。
若试,她便要试出最好的效果,绝不会有前功尽弃一说,故而这些天来她一直态度坚决,在守最后底线,也因此,冷漠了将军。
她知他的克忍,更期待他体会后的真实反应,思及此,施霓转身猛地回搂住他。
“夫君,拆礼物吧。”她尾音在扬调。
帐帷幔垂,伴他起承转合。施霓伸手推在他肩上,整个人轻颤无声地泣。
而御驰雪原的将军早已彻底红了眼。
行床笫之事,霍厌认定自己尽已尝过,却唯独当下,唯独当下。
于下紧缩挽留,于上,仰身献泉。
帐暖戏霓裳,有这一次迷惘纵生,即便是要他的命,斯亦甘愿献奉。
……
于城外送走牧游云与秦蓁蓁,施霓遥目看着远去的马车,不禁微微思吟感慨。
“真好呀,与君历六国,原来无处为家也能是一种浪漫。”
她去过的地方不多,自也向往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