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霓出声,轻轻诉着不满,就连程夫人也觉得自己儿子属性叫人阴晴不定,实在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霍厌脸色依旧难看,他抬指在宣纸上一定,沉声开口,“定第一个,熠风。”

霍熠风,施霓轻轻连着唤了声,觉得是好听的,可将军这样黑着脸实在叫人捉摸不透嘛。

她犹豫着问了声,“荡稷也很好听呀,夫君为何不许我和母亲定这个,这么□□。”

霍厌神色未变,看她,“这事没商量。”

“……”

眼见气氛不对,程夫人赶紧眼神示意方嬷嬷将挂着名讳的纸帖收好,之后便准备先走。

既然两个孩子的大名都定了,她这放在心上的大事总算尘埃落地,至于他们夫妻俩闹些口角,那就容他们床头吵架床尾和吧。

她心里是有数的,霓丫头性子好又容人,而序淮就算脾气再差,也舍不得对他媳妇怎么样。

程夫人寻了个由头便带着方嬷嬷走了,眼下屋里就施霓和霍厌两人。

施霓还带着气,闷着脸要去乳娘那看孩子。

霍厌在后拉住她,“外面有风,你刚出月子别乱出屋,容易染寒。”

这会儿他倒是知道放软态度关怀人了,方才不是还发没来由的脾气嘛,施霓抿了抿嘴,不肯这样和他和好。

“不许拉我的手,我还生着气呢。”

她冷脸没太用力地想抽手,可霍厌却握得更加用力了。

“你气什么,不爽的是我。”他叹息了声,从后轻轻地环搂住她。

施霓不想被他这般搂抱亲昵,可力量悬殊,她想挣又挣不开。

于是气哄哄地言道:“今日夫君非要给我说出个所以然来,方才大家开开心心地给孩子挑名字,你不爽什么呢?”

“不想提。”一提,她又会想起那人。

一个稷字,也幸好施霓不识字形,光听音节未能辨出这是拓跋稷的名讳,不然他这股气早不是这般暗戳戳地发作了。

可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怪谁,名字是母亲挑来的,可她对此是一无所知,哪知会犯忌讳,霓霓也无辜,她对大梁文字本就不熟悉,看着自是辨不出那与拓跋稷有什么关联……可他就是不爽,闷气生着,嗓子眼直发堵。

“你不提?那就不要再和我讲话了,才不要忍你这莫名其妙的坏脾气。”施霓态度罕见强硬起来。

霍厌叹了声:“霓霓,别说这种话。”

“那你说不说?”好像揪住他的软肋,施霓有点恃宠而骄的意味,“不说的话,那我真不理了。”

“拓跋稷。”他开口艰难,眉心凝蹙明显。

施霓眨眨眼,“提,提他做这么?”

“我不许你取的那个名字,有他的名讳,我们的孩儿,我不想和他沾染上丝毫的关系。”

“哎呀。”施霓这才恍悟,认真思量着言道,“那当然不能取了,你们大梁文字真是复杂,我都没有辨出来,这事你早说就是了,我也不想和他再扯关系。”

“我一提,你又会想起他,我不想这样。”霍厌声音闷闷的。

施霓嗔嗔地望过去一眼,“说你□□真是一点也没错嘛。”

两次这样评价他,语气却是全然不同的。

上次是气恼,这回是娇嗔。

施霓话落,踮起脚尖往上仰头,手也顺势环在他的脖颈上。

“不要再蹙眉了,亲亲来哄好不好?”

说着,她轻啄了下霍厌的嘴角,眼眸含情脉脉,漾映着波。

霍厌背脊僵住,眉心却渐缓放平,他抚在她腰际上的大掌慢慢收力,眼神全是意犹未尽。

“好。”

他俯身想要加深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