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平平常常,除了略显喑哑的酒后之态,并无旁的反应。

见他还是听劝的,施霓微微松了口气,却始终没敢转过身来。

两人是夫妻,又素来亲密,那怖虬黑丛她当然不是没看过,只是房间烛光大亮,她又是半倚在榻的姿态,眉眼位置几乎与他腰腹平齐,当下,仿佛他再靠过来些都能擦她唇了。

就算两人再坦诚相待,她也实受不了映眼就是那个。

听到身后传来窸窣动静,过会又有隐约的水声入耳,施霓生疑,想他难不成是又回了后院汤泉附近。

没等她继续胡思乱想,就闻脚步声忽的临近,施霓背身紧张了些,抿唇没言语,也不再唤他上榻了。

“霓霓,过来。”

她没出声,倒是将军先开了口。

施霓犹豫了下,想着他衣袍既已穿好,那她便也没什么难以面对的了。

于是询声翻了个身回头,抬眼间,就见将军压根和方才一点无变化!就手里多了正腾冒热气的一盆水,身上倒是干了些,关键处却依旧没加衣物来挡。

“夫君你……”

“你不是懒得动?我给你打了干净温水,伺候你擦脸。”

他大喇喇地站她面前,什么都给她看了,倒是没一点不自在,这么一衬托,施霓都要怀疑是不是她自己格外犯矫情了。

她强势将自己的目光只定在那盆水里,撑着淡然从容的模样,安慰自己看了就看了,他自己都不羞,她这么在意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