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季绪才放下笔。
那是今早从各地从来的邸报, 只是此时上面不合时宜地出现了一个女子的画像,线条简单流畅, 栩栩如生。
少女半靠窗前,回?头望他。
纤细小臂赤裸,手?腕缠着一串珍珠。
他低嗯了一声,随口?道:“让他们帮忙扫尾,别留把柄。”
衔青应下,提醒:“公子,今晚还要去赴阁老邀约。”
这倒是提醒季绪了。
他把邸报合上,折起放在身上。
“散班了?”
“是的公子,我们现在动?身吗?”
季绪:“去跟张阁老说我家中有要事,明日?再叙。”
衔青严肃起来:“公子,出什?么事了?”
季绪:“尖尖生辰,我得早点回?去。”
衔青:“……”
尖尖是冉漾半个月前捡的鸟,一只鹦鹉,伤好以后没事叽叽喳喳,不知道跟谁学的,每天对着冉漾喊夫人。
季绪已?经看不惯它很久了,怎么可能给它过生辰。不过这不是重点,谁家还要过半个月生辰的?
“这……那属下就去传话了?”
“去吧。”
季绪站起身来,他已?经接连忙了半个月,这半个月别说陪媳妇了,上床的次数都少了很多,再这样下去,都得考虑辞官了。
走出刑部府衙,夏日?暮光照在空旷寂静的长?街,季绪牵了马,马蹄声哒哒踩在石板上,走到街头时,碰见了支知之。
“走啊今流,晚上喝酒去!”
季绪看了眼,没搭理。
“喂,你还记得咱哥俩多久没聚了吗?”
支知之上来跟季绪并行着,季绪没功夫跟他闲扯,道:“你不用回?家陪媳妇吗?”
不等?支知之回?答,季绪便自顾自道:“哦差点忘了,你没媳妇。”
支知之低声骂了句脏话,不满道:“今流,你现在已?经完全被儿女私情?裹挟了!”
季绪目光怪异地看他一眼,道:“你没被裹挟,不过听说你父母要给你议亲了,这事这事夕落知道吗?”
支知之脸色变了变,沉声道:“你跟冉冉说了?”
“我才没那么无?聊。”
支知之这才松口?气,他族中情?况比季绪复杂,很多事得从长?计议。
说话间,两人已?经行至拐角处,季绪转了弯道:“走了。”
支知之在原地停下,问他:“喂,成?婚后是什?么感觉?”
季绪没回?头,敷衍地应了句:“急着回?家的感觉。”
日?暮四合,天际红日?绚烂。
季绪一路疾驰,在季家府前下马,一路未做停留,回?到院落时,天色稍暗了几分?。
房门没关,他走近时看见少女站在窗前,正给花瓶换花。
暮光照在她的侧脸,给她的发丝染上一层金光,她穿着烟紫的纱裙,长?发垂顺,身形窈窕,被她抱在怀里的,是新长?的垂丝海棠,娇嫩的花瓣不及她半点颜色。
季绪没立即进?去,倚在门前看她。
“什?么时辰啦?”
“酉时初了,夫人。”
冉漾点点头,念叨道:“季绪该散班了,不过他今天肯定又?回?来的很晚。”
皦玉笑道:“夫人,您想二公子了。”
冉漾把花插进?去,语调带几分?埋怨:“每天回?家那么晚,他都不想我,我也不要想他,晚上他回?来我不跟他说话。”
冉漾想了想,又?转身交代:“他若是问你我怎么了,你说我已?经连续三天等?他等?到睡着了,待会?把这碗粥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