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这些年?一直没?送出手,兴许是冥冥中自有注定。
“冉姑娘,回来吧。你不必有什么压力,我与父亲母亲都商量过了,我们不强求你认祖归宗,但是你出嫁,必须风风光光。”
“就当是,他的遗愿吧。”
冉漾闻言沉默了半天。
街市嘈杂喧闹,她跟沈韶仪面对面坐在雕花木窗前,讨论一个?对她而言,完全陌生的男人。
但是最?后?,冉漾答应了她。
三月廿二那天,积雪初融。
锣鼓喧天诸乐齐奏,冉漾坐在铜镜前,沈家大夫人亲手为她盖上红盖头,冉漾抓紧刺绣繁复的裙摆,居然有点紧张。
她妆面厚重,头上顶着沉重的头冠,好看,但方才照镜子,她都没?心?情欣赏自己。
冉蝶在旁边轻声?道:“冉冉,待会你堂兄带你出门,不要紧张。”
冉漾为了让自己分散注意,不由开始想,堂兄,好像没?见过。
不对,见过的。
叫沈什么来着,忘了。
长的挺好看,但没?季绪好看。
季绪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在外?面了,他也会紧张吗,应该不会吧。
“冉冉?”
耳边传来轻声?的呼唤,冉漾回过神来。
“吉时要到了。”
风轻日?暖,柔和?的日?光落在宽阔喧闹的街道上,映日?的红绵延开来,骤一出房门,盖头下红光明亮。
她低着脑袋在堂兄的搀扶下,好像走了很长一段路,直到她被另一只宽大的手掌握住手臂。
冉漾看见他红色的衣袖,腕骨白?皙,手指下滑与她十指相扣。
人山人海的喧闹一下变得模糊,男人握紧她,继而她听见他低声?道:
“娶到你了。”
冉漾弯起唇角,脸庞又红了。
等到一切礼程结束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红烛摇晃,冉漾已经?卸了妆面,坐在房间里等季绪回来。
昨夜沈夫人塞给她两本春宫图,用?词极为委婉的跟她讲述了夫妻之事,委婉到冉漾一开始都没?听明白?,最?后?才知道原来是在教习她。
“本来该是冉夫人来的,可我去找冉夫人时,夫人却说不用?麻烦,这怎么能叫麻烦呢?你们俩都未经?人事,我听说那季绪早些年?都在京外?。不晓得有没?有过女人,但听说他也是个?洁身自好的,万一他没?经?验,弄伤你可如?何是好?”
冉漾:“……”
她挠挠脑袋,实在是没?好意思说确实不用?麻烦,她跟季绪经?验多的很,她娘亲估计也是没?好意思说。
“我知道了。”
“那册子是我精挑细选的,你今晚瞧瞧,照着上面学就好了,到时别害羞。都要有这一遭的。”
冉漾脸又红了:“……好。”
夫人只当冉漾是脸皮薄,看着这张温软可爱的脸越来越喜欢,声?音不由又软下几分,又仔细嘱咐两句才离开。
此时冉漾闲着没?事,又掏出那两本图册来,季绪还没?回来,她决定学习一下新样式,最?好到时候吓吓他,谁让每次都是他主导的。
潜心?研习半天,外?面传来脚步声?。
冉漾合上书,老老实实坐在榻上。
房门从外?推开,季绪一进来就看见坐在红床上等她的少?女,她目光明亮的看着他,跟以?往一样。
不,还是不一样的。
季绪在心?里如?是想。
这一次她是作为他的妻子,今天,明天,将来的每一天都会跟他在一起。
想到这里,季绪脚步快了几分,“等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