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循心口狂跳,颤抖着抬手妄图去握冉漾的手,但她才开始动作,少女便扶住了蹲在她对面?的冉蝶。
冉漾没注意扶循,她弯腰拍拍冉蝶的衣摆,脸色不太好看的道:
“下回不要谁请你你都跟着走了,你如果想做什么,至少跟我说一声,我很担心。”
冉蝶摆摆手:“哎呀知道啦。”
扶循的手臂僵硬得停在半空。
她脑中?轰鸣,此时?此刻才突然?想起,不久之前,她曾经?也利用过所谓的强权,差点轻易结束她的生命。
为了另一个?人。
嘱托完冉蝶,冉漾这才垂眸望向扶循,神色如常问:“殿下,我可以走了吗。”
扶循嗓间干涩,她的声音低不可闻道:“这块玉佩,是我亲自系在你身上?的。”
低哑的声音在一瞬间穿进每个?人的耳膜,周书?禾愣愣松开手,终于在此刻,后知后觉出在她眼前发生了什么。
扶循轻声问:“是你吗?”
冉漾没有回话。
“你知道我是谁吗?”
冉漾依然?没出声。
“你还记得,你在哪里长大吗?”
冉漾这才开口,回答道:“记得一点。对了,寺中?人没有苛待我,云容法师常常给我讲经?,有个?小和尚夜里喜欢偷偷给我送糕点,我没有名字,他们都管我叫小孩。”
这是她为数不多记得的东西了。
那时?候她还太小,师父讲经?她听不懂,清晨众人诵经?她也以为是在唱歌,每次都在旁边比葫芦画瓢哼哼呀呀。
师父教她认字,如果认错要被打手心,他们从不允许她出寺,说外面?危险,但是有个?师兄每次出寺都会给她带糕点。
可能是手心太疼,糕点太好吃,所以那些模糊的片段,她至今仍记得一些。
少女神色冷静,字句清晰。
此刻却像一把闸刀落下,终于让原本模糊的所有,变得明晰起来?。
就?是她。
这些年,她连女儿都能认错。
冉漾说的对,那时?她的确没有名字。
因为她只给她取了小名“茴茴”,而这个?名字在她被送走时?,还没来?得及告诉别人。
被送走后,先帝才赐名书?禾。
冉漾说完,这才道:“殿下,所以他们不是死有余辜。”
扶循身形僵硬,脸色一瞬间煞白:“你知道。”
她撑着地站起身来?,握住冉漾的衣袖,双目盈泪声音喑哑:“你早就?知道,那天在宫里沈韶仪告诉你是什么样的玉佩时?,你就?知道了,是不是?”
冉漾嗯了一声。
“……为什么不告诉我。”
冉漾又不回答了。
气氛僵持之时?,身后才传来?一句:“娘亲。”
扶循回头,周书?禾慢慢朝她走过来?。
“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那玉佩不是我的吗,我弄丢了,被她捡到了,所以她顺理成?章编造谎言。”
“只是一块玉佩而已,你为什么要怀疑我不是你的女儿。我就?是啊,我怎么可能不是,你不想认我了吗。”
冉漾把手从扶循手中?抽回。
她对此分毫没有解释。
因为根本不用解释,只要扶循有心往深处去查她的身世,就?会发现她的确非冉蝶亲生,的确在榆山山脚流浪过。
“母亲,你说话啊。”
扶循看着自己空荡的掌心,简直都要笑出来?,这一切简直太荒唐了,这种事居然?能发生在她身上?。
难道是报应吗。
周书?禾过来?拉住扶循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