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住眼睛，从指头缝里偷看两眼，看见男人宽阔的肩膀和劲瘦的腰，以及流畅的肌肉线条。

头回见他时的伤已?经好了。

上次是偷偷摸摸，这次是正面看见，她才?突然发现他的侧腰处有一块疤，像是烧伤。

不大，手臂垂下时可以遮挡。

季绪很快就披上衣服，冉漾红着脸放下手，心里很拒绝，眼睛却不受控制地很留恋。

她正自我谴责时，听见男人冷淡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冉姑娘，多谢你今夜让我吻你，作为?回礼，我可以脱下让你再看看。如果你想摸，我也没意见的。”

他还挺大方的。

“……”冉漾头顶冒烟，她尴尬的摆摆手，语无伦次：“不用了不用了，不用谢，不摸。”

她退后一步：“那我先回去了。”

季绪：“我送你。”

搞什么。

冉漾道：“不用了。”

季绪朝她走近两步，道：“明天来找我。”

冉漾疑惑道：“为?什么呢？”

季绪：“给你个东西。”

冉漾问：“为?什么不现在给我呢？”

当然是因为?明天还想见你。

季绪面不改色道：“现在不在我身上。”

冉漾哦了一声，他告别季绪，走出房门?时衔青还在门?口等?着。

“冉姑娘，在下送您。”

冉漾没有拒绝，跟衔青一起并肩走在那段小径上。

夜色静谧。

冉漾垂着脑袋不说话，心中乱七八糟想了很多。

她以为?她会很在意那个吻，会介意个十天八天，但?是此刻停在她脑子里，只有那个在眼前一闪而过的疤，看起来很疼。

“衔青。”

“在下在，怎么了冉姑娘？”

“二公子腰上有一块烧伤，是他之前在边境的时候弄的吗？”

衔青默默看了冉漾一眼，他说公子这么晚回来是干什么去了，原来又私会去了。

“不是的。”

他道：“是公子十岁时，进火场救小狗留下的。”

冉漾欣慰道：“他这么有爱心啊。”

衔青笑着摇摇头，温声道：“那是大公子的狗，大公子不在府内，狗由夫人照顾。一次走水，小狗困在了里面，火势不大时，夫人让下人去救，下人不敢，最后是二公子去的。”

有的 “你有可能喜欢我吗？”……

那是他自愿去的吗？

十岁的季绪那时在想什么？他想讨母亲开心, 还是不想让哥哥失去小狗。

季夫人看见她年仅十岁的儿子冲入火场时是什么感觉，她有没?有担心过他。这些问?题与她无关，却让她翻来覆去想到很晚。

翌日清晨。

冉漾顶着两?个青黑的眼圈起身洗漱。宅子已经差不多收拾好，等她娘亲过来就?能直接住进去, 她依然打算在不久后搬出季家?。

至于季夫人的话, 就?当?耳旁风吧。

用过午膳, 她跟皦玉一起坐在窗边编手绳。外面小锅里正咕嘟咕嘟煮着汤，雪燕红枣，她决定待会给季绪带过去。

皦玉无父无母, 唯有一个姐姐还死了, 每日都跟在冉漾屁股后面嘘寒问?暖。她每月月例不到二两?银子, 其中?有大?半都偷偷花在了托膳房小伙计买新鲜的菜上。

日光温暖, 照在两?人翻动的手指上。

皦玉正喋喋不休地跟她说后年她的月例会涨到二两?，可以修缮小厨房。

冉漾沉默了会，问?：“皦玉, 如?果我从季家?离开了，你想去哪个院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