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出房门?时回头看了一眼。
那碗姜汤在昏暗房间里热气袅袅,模糊了夕落的脸。
外面暴雨如注。
冉漾随宫女走过长长曲折长廊,继而在一处宫殿前停下,冉漾踏入殿中,此时房内只剩一个太医,周书禾靠在床边。
扶循正喂她喝药。
冉漾躬身行礼,两?人齐齐望了过来。
气氛有?些沉默,最后是扶循先开?口:“冉姑娘,你是故意的吗。”
“对茴茴怀恨在心??所以你今日才?见死不救,你既能那么轻易拉过支夕落,茴茴离你那么近,你顺便?救她,应当不算难事?。”
冉漾先回答:“不是故意的。”
又回答:“是难事?。”
扶循:“是难事?吗?大家有?目共睹,你当时可以救她。”
冉漾:“是,可以救。”
“但需要冒险,我不想?冒险。”
这话与那日丛林深处的场景重合,冉漾兴许是无意的,但此刻的确像是一个无形的巴掌,不知打在了谁的脸上。
周书禾缓缓抬眼,除却被遮掩的身体,她下巴上有?一道明显划痕,太医道这会不会留疤还是两?说。
她目光幽幽,深不见底。
冉漾毫不心?虚地与她对视。
“这下可以一笔勾销了吗。”
她声音沙哑,突兀地问。
冉漾:“随您。”
周书禾轻笑一声:“你救了她,你以为她会领情吗。”
冉漾:“我救她只是为了不让她受伤,不是为了让她领情。”
周书禾愣了下,随即眼底泛出几丝恶劣,她盯着冉漾道:“是吗。”
“真叫人感动。我倒好奇,今日过后,你们还能不能继续做朋友。”
冉漾皱起眉:“什么意思?”
周书禾却已经闭了眼,她缓缓道:“母亲,我累了。”
扶循将瓷碗放在一旁,随即站起身来道:“冉姑娘,我们出去再说吧。”
冉漾还在想?周书禾的话是何意。
扶循关上房门?,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大殿,大雨滂沱,雨幕下一切都模糊起来。
“冉姑娘,上次的事?的确是我的不对。”
夫人声音亲和,在事?情已经过去数天之后,终于向她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冉漾有?些意外,她嗯了一声。
这下轮到?扶循意外了,她惊讶于冉漾就这么应下了,一般人可还是要说两?句诸如“没?事?”“事?情已经过去了”“您别放心?上”等等恭维之话的。
“书禾自?幼跟在我身边长大,她偶尔是任性了些,但本性不坏。冉姑娘,希望下次你可以不计前嫌。”
冉漾知道,这还是认为她是故意的。
冉漾道:“殿下,当时比我离得更近的有?很多人,他们完全有?机会救您女儿,我想?您应该去质问他们为什么只动嘴,不动手。”
“而不是在这里说教我。”
扶循脸色一沉,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冉漾站在她身边,道:“我当然知道。”
“殿下,您知错就好,我要回去了。”
扶循简直要被她气笑,她看向冉漾:“她是我女儿,我护着她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冉漾道:“您护她是天经地义,但请不要伤害别人。我娘亲也很爱我,但她从来不会教我害人,她只会教我帮助别人。很显然,您在言传身教这方面,没?给郡主一个好示范。”
这一番话说的无比直白。
扶循贵为长公主,哪能容忍一个小丫头这样出言不逊,她甚至怀疑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