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惶恐地抱紧了唐郁东,紧紧咬住苍白?的嘴唇,单薄的身?躯贴着?他炙热的后背,像是如此就能从他身?上吸取到温热的力量。

唐郁东能感觉到她的异常,但他没有停下来。

他曾经也有过恐惧的东西,经过了整整一年才迈过那?个坎,他比谁都清楚,心底留着?的伤疤,如果不将烂掉的肉割掉,是永远不可?能康复。

她不敢,他就帮她亲手割下来。

他相信她可?以的。

夏日午夜,重型机车从环岛路呼啸而过,卷起狂躁的风,席卷了秦馥嫣穿着?的阔腿裤,像是龙卷风似的要将她往漩涡深处卷入。

她必须要用力地拽住唐郁东的衣角,甚至是他的肌肤,才能勉强稳住自己?,不让身?躯往黑暗的漩涡掉落下去?。

她不想掉下去?。

脑海里的画面不停闪过,是老师站在她旁边,扶着?她的手教会她一针一线绣荷花;是林紫藤带她去?后花园里偷摘柠檬,跑到厨房为她泡了柠檬蜂蜜水;是事故现场,老师被抬上担架,还没来得?及送往医院,就没了气息,手腕无力垂落下来;是林紫藤站在倾梦绣坊里面,双眼迷惘,眼睁睁看着?倾梦的大门被关?上。

秦馥嫣眼眶湿润,鼻尖酸涩,在加速的狂风里,忽然哭出了声。

二十六年了,她被掌控的人生,在这一刻像是风筝被彻底解开了操控的线,终于彻底自由。

她紧紧地抱住唐郁东,不想放手。

绕着?环岛路疾驰一圈回到原地,唐郁东慢慢停下,自己?落了地,摘下厚重的头盔,看向仍坐在机车上的女?人。

粉色的头盔再厚,也遮挡不住那?双哭红了的双眼。

他有点心疼,突然后悔,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这样激烈的治疗方?式。

悠悠叹了口气后,他伸出手臂,将秦馥嫣抱下来,往迈巴赫走去?。

他坐在后座,让秦馥嫣坐在他腿上,将车门关?上后,才伸手为她将头盔摘下来丢在前座。

没有了头盔的遮挡,秦馥嫣那?双嫣红的眼眸彻底暴露在他面前,秦馥嫣略带闪躲地举手捂住额头,眼泪还是从手指缝隙渗了出来。

唐郁东深呼吸,宽大的手掌摸到她白?皙的脖颈后,轻轻一推,将人摁入自己?怀中?。

灰暗的空间里,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披散着?乌黑的长发,整张脸埋在西装革履的男人身?上,发出轻微的抽泣声。

很轻微的,像是气息微弱的小动物,好似下一秒就会断气。

唐郁东抬眸望向车窗外沉寂的黑夜,眼眸深处满是心疼。

到底是压抑了多久,才会哭到如此?

破晓前,唐郁东带

忆樺

着?人回了月光古城客栈。

许是哭得?太厉害,秦馥嫣整个人都恹恹的,低垂着?头,乌黑长发半遮掩了她的面容。

唐郁东将人护在身?旁,担心她一个不小心从客栈木梯摔下去?。

推开门后,她没什么表情?地往里面走。

唐郁东将门关?上,站在她身?后,壮硕的手臂勾住她单薄的双肩,用低沉的声音提醒她,“天亮了,你看天光。”

秦馥嫣抬起浓密眼睫,望向窗户的方?向,可?以看到亮起的天光,从一个点散开,闪烁着?明亮的光。

而在那?片天光里,窗边摆放着?的木衣架上挂着?一件旗袍。

秦馥嫣立刻怔住了。

因为腻在天光里的是紫藤旗袍。

当年,凝霜老师带去?法国?参展的是两件旗袍,一件是她自己?绣的紫藤旗袍,一件是秦馥嫣绣的山茶花旗袍。

车祸发生后,秦夫人亲自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