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才反应过来,“托孤?”
“是。”武然竹肃然道,“我在八山二岛故知虽不少, 但仲儒不一样,把他交与长清山我才能放心。”又道,“少掌教与仲儒自幼相识, 也更亲近。”
乐悦笙瞬间一头雾水,“自幼相识?”转头看那少年, 看多了竟然真的感觉有一点眼熟。
少年笑起来,“阿乐姐, 我是葫芦呀。”
乐悦笙早年跟随先掌教游历,在安阳住过数月, 与她一处的玩伴中确实有一个胖墩墩的小少年,因为极其肥硕,又极其敦实, 跟只葫芦也似,便连名姓都无人提, 小伙伴们齐齐叫一声“葫芦”,确实是自己极好的玩伴。
眼前这少年容貌秀丽神采飞扬, 同记忆中判若两人果然每一个胖子都是潜力股。
“你原来叫仲儒?”乐悦笙微觉好笑, “如今可是半点不像葫芦了。”她心中有事, 急着安抚武然竹, 便道, “即便武岳宗门有所损伤, 有武宗主在,宗门光复就在指日之间,休说这些不吉利的言语,怎么就要托孤了?既到了长清山,不要急着走,安心住着,等过了小阳春再慢慢回程便是。”
武仲儒年轻心热,一听这话便高兴起来,“阿乐姐说得很是从此时到小阳春,算算能住上两月。早就听说长清山风光与别处不同,总算能好好见识一回。”
“只知道玩。”武然竹斥一句,看一眼八风不动坐着的瘦弱男人,眼珠子一转道,“咱们行李里头应有新的鞋袜,你寻一双给那位……那位哥哥。伤药也拿来。”便站起来,“我同乐少掌教有话说,你快着些,我们回来时务必收拾妥当。”
乐悦笙本来不肯走,一听说他们那里有鞋袜顿觉心动。而且武仲儒同沈献当年本来就是故交,亲近一时,说说话,说不定能解些心结。便叮嘱男人,“让仲儒给你上药,你同他说说话。”
男人垂着头坐着,一言不发。乐悦笙一步三回头出去,跟武然竹足足走出半里地远,往山坡上立定。
“乐少掌教喜欢他?”
乐悦笙悚然一惊。
“来长清山的路上,遇到贵宗门弟子行色匆匆,少掌教不必瞒我,贵宗门是不是也有事?”
武然竹果然眼光毒辣,乐悦笙索性不吭声,还她个闷声发大财。
“乐少掌教不肯说罢了,贵宗门近日事繁,有些事想必你还不知道”武然竹目光投向万花谷无边草场,“魔教十二鬼主旗倾巢而出,分三路袭击辽东宁氏,淮扬藏剑楼苏氏,还有我安阳武氏。”
乐悦笙听得心口发闷,“辽东和淮扬远在千里,武宗主消息可真切?”
“真切。”武然竹容色肃然,“来安阳五个鬼主旗,小儿鬼在其中。”
小儿鬼这一支,出了名的话痨,无人答话都能一个人说整日,想来他围攻安阳,心中得意,便把其他鬼的行踪一并露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