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吗？”乐悦笙看他一眼，“鬼王凶残暴虐，杀人无数，他不是坏人谁是？”

“师姐见过鬼王吗？”

“那倒没有。”

“杀人无数不过江湖传言，一则并未亲眼所见，二则即便亲眼见到，也未必为真所信者目也，而目犹不可信。”少年点着她道，“师姐昨日被罚，都是我帮你抄的，抄了五十七遍都帮你记在心里了。”

乐悦笙脸上绷不住，忙转了话题，“不提这个，只说你的破阵之法。”

少年拈起树枝，在地上划拉，“长天大阵受到攻击便能环环相扣，攻守互为犄角，只要阵势一起，不诛灭入阵之敌绝不罢休这是长处。但说不定短处也就在这里。”

“怎么讲？”

“大阵是个守阵，遇到攻击便能激发。但如果根本没有攻击呢？”

乐悦笙道，“可以从枢位主动出击。”

“对。如果大阵没有受到攻击，便只能从枢位出击，高手对战如同二人对弈，容不得一丝差错。起手正是布局之始，当日枢位弟子的天赋便是大阵攻击威力的上限这个弟子不够强，寻常对手也罢了，遇上高手，难免便有败相这么一来威力便要减去一半。”少年越说越眉飞色舞，“这还只是其中之一。”

“还有其二？”

“有。”少年握着树枝随意指点，“从枢位发起攻击，对手必定反抗，等大阵守势慢慢起来，仍然屹立不倒。”

“对。”乐悦笙点头，“入阵疲于奔命的人也有许多，很少有人能够全身而退便是为此。不论先手后手，只要受到攻击，咱们家大阵便无懈可击。”

“可如果没有反抗呢？”

作者有话说：

明天《沈献》

35 你可满意 ◇

◎你可满意了？◎

“怎会没有反抗”乐悦笙想一想, 忽一时灵醒，“但如果真的没有反抗……会怎样？”

“大阵不攻自破。”

乐悦笙转头, 同少年清亮的目光撞一个正着。少年掀起唇角, 露出微微一点小虎牙，狡黠地笑，“长天大阵的弱点便在此处。”

乐悦笙不吭声。

“师姐是入过阵的, 做过护阵弟子。”少年握着树枝在地上划拉，“大阵守势之所以环环相扣，是因为人一入阵, 便没有自主之权，一举一动都要随上一位而动。枢位发动, 各位依次序行动，如此虽然是数十人大阵, 行动间却如身使臂，如臂使指, 一呼百应，浑然一体，牢不可破。”

“对。”乐悦笙慢慢摇头, “这是长处。今日细想，短处也就在这里。”

“人在阵中, 即便看见对头在自己跟前半寸，也不能一剑刺死他, 仍要按阵法行动, 否则自己难免被后续补位的自家人刺伤, 师姐, 我说的是也不是？”

乐悦笙转头, “你怎么知道？”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少年轻哼一声, “我虽然不配做入阵弟子，但我有眼睛看得见。”

乐悦笙本来还在琢磨，一听这话揪一把草叶掷过去，“你才是猪！”

少年哈哈大笑，侧身躲闪。二人在草地上笑闹一时，乐悦笙点着他道，“什么突然有一个想法又哄我，破阵的事你是不是琢磨很久了？”

“是有一些时日。”

“你琢磨这个做什么？”乐悦笙皱眉，“长天大阵是咱们自己家的东西，对头才琢磨怎么破呢。”

少年避而不答，“攻势凌厉是大阵的长处，但刻板僵守不能转圜是大阵显而易见的缺陷。要破阵，便不许他发动以不变应万变，就是破阵之法。”

“说得容易。”乐悦笙摇头，“慢说寻常人受到攻击本能便要反抗，即便以极大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