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什么人？”

乐悦笙握住谢春秋胳膊，“咱们出去说。”

“我不走。”谢春秋翻一个白眼，“长清山上竟有公然勾引少掌教的能耐人，都爬上床了，好大本事老祖今日便要开眼，看是谁这么能耐？”

仍去掀帐子。乐悦笙一手拖住，“老祖饶我。”

谢春秋不为所动， “我今天一定要看。”

乐悦笙一个头有八个大，“不行。”

“你是老祖还是我？”

“您是，您是”乐悦笙苦求半日，眼见谢春秋半点不肯松动，索性将心一横，“老祖要看，我便要退婚。”

谢春秋瞪她，“你说什么？”

乐悦笙拿出混不吝的劲，“阿乐本来就不想娶，不退婚全看老祖的脸，老祖不给阿乐脸面，阿乐何必给唐家脸面我现时便退婚去。”

“你”

乐悦笙一击得中，又立刻服软，“开玩笑呢，阿乐一切都听老祖的。只求老祖饶我一回。”拖着谢春秋便往外走。她手上添上三分真力，谢春秋心里也有顾忌，此消彼长，居然由她拖出去。

乐悦笙一脚蹬上门，打一个拱告饶，“阿乐无礼，老祖饶我一回。”

“是宗门的人么？哪一峰的？”谢春秋眼珠子一转，“你让老祖看上一眼，说不定帮你娶进门。”

乐悦笙沉默是金，“老祖请回。”

“你们乐家女人的烂德性，里一个外一个”谢春秋知道看不了，便骂，“我看你还是早日成婚吧，早晚闹出事，挡不住出去丢人。”

乐悦笙连声称是，恭送谢春秋出山门。她唯恐谢春秋杀个回马枪，一路押着老祖到长老堂住处，伺候歇下才回来，进门还不忘吩咐山门守卫弟子，“不论谁来，没有我的准允不许擅入。”

山门守卫弟子以为爷孙俩打趣，憋着笑答应。

沈凤楼果然没走。非但没走，伏在乐悦笙床上，正睡得香甜。瘦得锋利的一张脸陷在乐悦笙浅灰的褥间，连呼吸都是悄而寂的，仿佛下一时就要随风散去。

只有搭在床沿上的手指尖下头洇出一团暗红的血迹，将他缚在人间。

乐悦笙撩开帐子，退一步靠在桌案上无声地看着他。男人仿佛有所察觉，指尖细微颤动，仿佛一朵长久深眠的花终于等到一个苏醒的契机，从枝叶处焕发生命的活气。男人慢慢睁开眼，“回来啦？”

乐悦笙不答。

男人揉一揉眼，坐起来，他仿佛乏力，身体向侧边倾倒歪在床柱上，“乐悦笙。”

“我没空同你玩这种把戏。”乐悦笙心平气和道，“你放了唐继之。”

“什么把戏？”

“情情爱爱的小把戏。”乐悦笙道，“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喜欢你，放了唐继之。”

男人强撑的笑意瞬间凝固，又一点一点收敛，终于拿不出气力伪装，大张着眼，木木地看她，“为什么？”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还有什么为什么？”

男人垂下头，一言不发。

乐悦笙以为这人终于有所触动，忙趁热打铁，“我长于先掌教膝下，幼承庭训，不论做什么只为光大我长清宗门，于男女之事无所挂心你就当我一心修道无心情爱便是。”

男人仍不吭声。

乐悦笙从未见他如此老实，暗暗高兴的同时又生出一点惭愧，“你放了唐继之，过往一切我全当没有发生”

“一心修道？”男人猛地抬头，“一心修道你还要娶唐继之？”

作者有话说：

明天《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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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试一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