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献挣一下，“师姐？”

“你不要说话。”

“你要杀我？”

“不要胡思乱想，有我在，你不会死。”

门外数十双眼睛死死盯住乐悦笙。乐悦笙道，“沈献杀害先掌教，又伤三位宗主，虽然情有可悯，理却不可饶。谢泊言来”

沈献听不懂，不住扭动，“师姐……师姐？”

“谢泊言押他去戒律堂！”乐悦笙叫一声。男人终于不能承受过于激烈的情绪冲击，双膝一软便往前扑倒。乐悦笙抢一步撑住，五指一握收了蛇藤鞭。男人头颅沉倒，搭在乐悦笙肩上，枯瘦两条手臂垂在身畔，无力地晃荡。

乐悦笙贴在男人耳畔，压低声音道，“去戒律堂等……不会死，别怕。”

男人喃喃道，“师姐，我好累啊……”便被浓墨一样的泥沼裹缠，沉沦下去。

乐悦笙强忍抱一抱他的冲动，把昏迷的人推给谢泊言，催促，“押去戒律堂你亲自看守！”定一定神，向门外一众人道，“今日问讯诸位都听到了。师尊之死别有隐情，沈献虽然有罪，但罪不至死。入戒律堂看管居住三年，以示惩戒。”

徐娇娇问，“三年以后呢？”

“杀人不过头点地既罚过，既往不咎。”

“不行。”徐娇娇道，“沈献的能耐大家都看到，等他再出江湖，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我说过，我会废了天蛛邪功。”

徐娇娇“哦”一声，“你出手废沈献他便还是长清山主君呗？”

乐悦笙不答，来一个默认。

“不行。”徐娇娇道，“沈献必须死。”

“徐都督，你只怕孟浪了”乐悦笙冷笑，“沈献是我的人，怎么处置我定。”

薛珏道，“沈献杀害八山二岛通盟之主，三位宗主被他戕害，只需看管居住戒律堂便轻轻揭过？”

“你待如何？”

“徐都督有言，杀。”

“薛药王方才不是亲自出手了么？”乐秋风忍不住越众而出，大声讥讽，“若不是我家掌教相救”她目光掠过气势汹汹一群人，“诸位几人能活？现在喊打喊杀耍威风，刚才怎么躲了？”

薛珏一滞，又道，“那便按前头商量的过长清十八戒律。只要他能活着出来，既往不咎。”

乐悦笙道，“我若说不呢？”

“阿乐。”徐娇娇负起双手，“坤阳府卫和五宗门弟子就在宗门外，要不要试一试？”

“好呀。”乐悦笙冷笑，“那便试试。”

徐娇娇转身，向阶下长清山弟子大声叫道，“诸位兄弟姊妹，尔等都是深受先掌教大恩的人，先掌教为沈献所杀，尔等当与仇人不共戴天，今日乐悦笙公然包庇仇人，尔等怎么能忍受？”便一举手，“何人随我诛杀沈献？”

众弟子虽无人相应，却难免面露犹疑。

乐柏舟抢一步，“长清弟子只听掌教一人号令何人敢受外人挑拨？”

两边各自僵持，长阶下一个人提步上前，身后跟着一队甲胄羽林，看打扮竟是中京禁卫。领头一人穿一领朱红官服，远远叫道，“阿乐，好久不见。”

徐娇娇吃一惊，“郭青青，你怎么来了？”来人出身晋北郭氏，大小姐郭青青，如今领着坤阳府副都督之职。“你来做什么？”

“我来公干。”郭青青向乐悦笙招手，“乐掌教看过，劳烦把人交给我？”

乐悦笙接在手中，只看一眼便是一惊，“为何突然缉拿五位宗主？”

“非止这五位。”郭青青道，“还有您家长老堂，一个不少，都要跟我回中京。”

徐娇娇听得一头雾水，上前看一回，“中京发生什么？”

“谢春秋告御状。”郭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