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入了长清山,不该再修天蛛邪功,今日当着各位宗主,你说,我应不应当废了你?”
“应当。”沈献道,“沈献任由掌教处置。”
“不是掌教。”乐悦笙俯身,“是妻主。”拉他起来,挨着自己坐下,“徐都督,各位宗主,都听见了吗?”
无人应声。
“从此天蛛邪功不存于世,但是”乐悦笙目光从众人面上逐一掠过,“也请诸位铭记,沈献是我的人,不论谁对他无礼,休怪乐悦笙手下无情。”
长老堂方向有人道,“你的人杀害先掌教,你不管吗?”
乐悦笙点头,“胡长老。”上辈问剑峰主正夫,妻主死后选择回归自家姓氏。“沈献杀害先掌教,你在场吗?”
胡长老咬牙,“亲眼所见。非我一人,长老堂众人都在当场。”
“请胡长老言明当日之情状。”
“是。”胡长老跨前一步,“我记得当日少掌教议婚,八各家宗主齐至长清山,长老堂请少掌教入宗祠祭祀,却遍寻不见少掌教踪影”
乐悦笙打断,“我得到紧急讯息,往奉礼缉拿久不露面的大盗徐不归,此事需向诸位言明。”
“是。” 胡长老又道,“我等正乱着,便商量往金顶峰求先掌教示下。我等刚到,便见先掌教同沈献一处,就在天阶下”往外一指,“就是那里。”等众人齐齐看过,“他二人一立一跪,见到我们,沈献暴起发难,一刀穿心,杀了先掌教。”
沈献眼前漆黑,身体晃一下要倒。乐悦笙忙挽住,男人一手推开,强撑着坐直。好在众人都在看胡长老,无人留意。
乐悦笙手臂绕到后头,隐秘地撑着他,“说清楚,沈献跪在石台上,先掌教在石阶上?”
“不是。”胡长老道,“先掌教跪在石台上,他”他看一眼沈献,“站在石阶上。”
众人哗然。
乐悦笙摇头,“金顶峰是掌教居所,沈献当日还是停剑峰的人,他一个外门弟子,不闻呼唤不能入金顶峰,出现在那里已是极奇怪异,先掌教竟然跪在他足下?胡长老是不是眼花看错?”
胡长老被她问得怔住,回头问,“我可说错?”
长老堂稀稀拉拉有人说话,“没错。”又有人道,“沈献暴起发难,凶器是一柄短刀,正正插在心口,先掌教连遗言都无一句便去了。”
乐悦笙侧首问沈献,“你告诉诸位长老,怎么回事?”
沈献张一张口,木木道,“师尊身患顽疾,难以支撑,命我……帮她解脱。”
一句话好似冷水入了热油锅,众人议论纷纷,好半日不得安静。角落里捆作一个粽子形状的徐锐尖叫,“先掌教身患顽疾?你放什么屁?我怎么不知道?”四顾大叫,“你们有谁知道?”
长老堂齐齐摇头。胡长老皱眉,“沈献,你杀先掌教,我等亲眼所见,你休要妄想以花言巧语脱罪!”
一时沸反盈天,便有长老点着名字大叫,“乐悦笙你家师尊有疾,你知道吗?”
乐悦笙尚未答话,沈献抢在头里道,“她不知道。这件事同掌教没有关系。”
许翀冷笑,“沈主君急于脱罪之情我能理解。但好歹编个像样的理由。据我所知,当年你不过停剑峰一个外门弟子,虽是拜在先盟主门下,其实由乐掌教代为授艺,你同先盟主并不熟知,先盟主便要解脱也寻不上你吧?没有一个像样缘由,难以取信于人呀。”
“没有。”沈献道,“但确是如此。”
满堂哄笑。
徐锐指着沈献大叫,“杀师罪人,怎敢安居高位?”
沈献站起,乐悦笙要拉他,被他一手挣开。男人仔细整一整衣衫,重又跪在乐悦笙足前,“大错已犯,虽非本意,仍是罪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