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弟子瑟瑟发抖缩在山洞里,言卿却是非常冷静,因为这种小场面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忘情宗弟子哭着说:“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啊。”言卿安慰道:“不会的,兽潮迁徙不会故意攻击人,只要我们不去招惹它们。”

忘情宗弟子苦着脸说:“那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了啊。”

言卿继续安慰:“天无绝人之路嘛。放轻松。”

兽潮降临,这片天地会下雨,铺天盖地的黑雨从天而降。它们一旦落到树稍落到泥地落到叶间,就会滋滋泛起白雾,悄无声息腐蚀掉一切。这些雨不能淋到皮肤上,轻则留疤,重则断命。言卿往嘴里塞糖,看着外面,心想不知道他现在布阵,成功的概率有多高?

九成?

八成?

不过,他布阵成功的概率有□□成,但是惹谢识衣生气的概率绝对是十成。

谢识衣不让他使用任何灵力和符阵。跟当初紧张他结婴一样,现在谢识衣也恨不得时刻呆在他身边,陪他长大。但耐不住他自己作。

“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啊?”

有弟子轻声问。

“不知道啊,迁徙结束估计就好了。”

言卿在山洞里,透过青翠的松柏去看外面黑云摧城,一时间想了想说:“要是我们现在有把伞就好了。”

弟子道:“伞?那也得是天阶的灵物吧。”

言卿突然想起,修真界千金难求的魄丝鲛纱就是天阶灵物,不过言卿受不了那种冰冷的布料,衣服从来都是按自己喜欢的选。早知道试试了。

松针叶上落下的雨滴入山洞前泥地露出的青石板上,滴答,滴答,像是一场久远的旧梦。

谢识衣在他身上有神念,没多久就赶来了。

因为言卿现在不能接触血雨,不能接受兽息,所以谢识衣是撑伞来的。

伞面绘着青烟云雾,银色的,针线天巧,在雨中好像散着滢滢白光。

那双执伞的手,骨节分明,犹如玉雕。大概是握久了不悔剑的缘故,谢识衣的手很好看,却也只会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好似经年累月的杀戮渗入指间。

“渡微仙尊?!”“仙尊?!”

谢识衣虽是忘情宗首席弟子,但是宗门内也没几个人敢喊他师兄。

弟子们错愕之余,喜出望外。

言卿则是坐在山洞前一个巨大的黑石上,眼眸一眨不眨看着谢识衣,满含笑意。

谢识衣脚下衣外都是萤辉,墨发如瀑,久居高位的眉眼似凝了冰的桃花。

“过来。”他将伞倾斜,朝言卿伸出手,听不出喜怒。

言卿思考了好一会儿,要不要让他抱。他们现在身高差过大,被谢识衣牵着走路,绝对画面更惨不忍睹。

两相对比下,言卿还是不情不愿地举起手臂。

“幺幺,你来的好快啊。”言卿说。

谢识衣谦虚道:“还好,没有你下山溜得快。”

言卿埋头在他颈间忍不住笑,等笑够了才说:“别生气别生气。”

谢识衣将他紧紧护在怀里,隔开所有的风雨和血腥之味。

雨滴落在伞面上,水沫与烟岚交融共生。

这条下山的路旁边满是竹林。

后面的忘情宗弟子服下丹药后,体外有了层大乘期的保护,在雨中,一个一个冲跑下山。

言卿回头看他们,道:“我们是不是走反了?”

谢识衣轻描淡写:“没有。”

言卿:“啊?你要带我去哪?”

谢识衣说:“带你去见见兽王。你不是喜欢凑热闹猎妖兽吗?”

言卿:“……”

能死在不悔剑下,也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