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都好奇,神陨之地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谢识衣又是怎么进去的。毕竟这个地方,他在十方城百年都闻所未闻。
“我怕什么呢?”言卿摸着手背上的小伤口,一时间又是笑又是叹,没了镜湖的神息压制,这些对他只是回忆而已。
他怕的,早就在两百年前被自己粉碎。
谢识衣问他:“言卿,其实你对我也并不单纯是恨,对吗?”
那个时候自己太脆弱也太敏感,一句话几乎让大脑空白天塌地陷,强撑着尊严,回以平静的微笑。到现在言卿不认为设身处地,他能去直面内心给出正确答案。但他到底比那个时候多了一丝清醒,忍不住去想:谢识衣那个时候问出这句话,是怎样的心情。
为什么要多此一举问这句话?
重生之后,他们两人之间心照不宣,没人去谈过神陨之地发生的事,也没人去谈过上辈子红莲之榭的火。
遗忘这两场分离,只保留了少年时吵吵闹闹、一起长大的记忆。
好像这样,那些伤害、隔阂就不曾存在。
但是这样就挺好的。
那些未曾言说的爱恨那么不合时宜又显得多余。
当事人已经清醒,另一个人又何必要去理解那时心情。
都是孽缘。
他默认一切都是崭新的。
崭新的身份,崭新的关系,崭新的开始。谢识衣居然也陪他一起默认?
从不可言说的故人,到简简单单的朋友。可如果真的把这沧妄之海这段记忆翻出来,这朋友又怎么当的下去。
言卿面无表情,云淡风轻地笑了下,转身离去。
他走过万骨沉睡之地,一步一步,毁灭了这所谓的幻蛊之境。
镜湖的神息果然强大,他破元婴之时碎我重生都不敢去触碰的记忆,一只小小的幻蛊虫,居然给他引出……
不过,不该触碰的记忆,本就该让它烂在岁月里。
君如星以为自己还要跑出去才能找到白潇潇。没想到下楼,在六道楼的第一层就看到了合欢派的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