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 / 2)

银杏还想说什么,记不起来,脑海闪过那张脸,总觉得自己漏了重要的信息。

马车很快抵达医馆,徐云栖上了楼,胡掌柜与另外两位大夫正在诊治。

见她匆匆赶来,额尖还沁着汗,胡掌柜的很是歉意,“抱歉,方才消息去急了些,害你来了一趟,这会儿我与周大夫和曲大夫轮番把脉,确信他是连着数日空腹食用辛辣之物,至胃肠溃疡穿孔出血,方才已开了方子。”

徐云栖走上前,打量躺在软塌上的病人,一面问,“便血几日了?”

“四日,今日晨起突然昏厥在地,附近大夫治不了,这才急急忙忙送来医馆。”

徐云栖颔首,“我再把把脉。”

她坐下细细给病人重新诊脉,怀疑他常年饮食不当,导致胃肠重负不堪,拿起胡掌柜三人开的方子看了,增了一味药,改了三味药的分量,这才吩咐药童去熬药。

“先服用三日,若止住血却是对了症,倘若不然,我再来行针。”

胡掌柜发现她罕露疲色,亲自送到她到楼下,“这几日府上很忙?”

徐云栖扶着围栏摇头,“无事,我先回去了。”

恰在这时,徐家果然传来消息说是母亲章氏病了,徐云栖神色一紧,二话不说又带着银杏赶回徐府,裴沐珩宴后听闻徐云栖离开,立即遣暗卫前往徐府,两厢在路上撞了正着,好巧不巧将这一日的谎给圆了。

徐云栖赶到徐府,章氏躺在病床上气若游丝,“您这是怎么了?”

徐云栖一面净手坐下,一面来到她塌前给她搭脉。

章氏眼下带青,有气无力摇着头,身旁嬷嬷解释道,“昨日二小姐闹着吃冰瓜,夫人也跟着吃了两口,哪知今日晨起来了月事,这下好了,疼得下不来地。”

徐云栖蹙眉看着母亲责道,“您上了年纪,什么冰的冷得都不要吃,尤其天热时更不能吃,夏日暑气最旺时,人的肺腑肌理毛孔皆打开,此时吃了冷的,全入了肺腑深处,吃得多,积寒成疾,到冬日有您好受的。”

徐云栖的脾气是真的很好,好到章氏很多时候拿她没办法,就连想疼爱她都无计可施。

也只有在生病时,她才能从这个女儿身上寻到人的鲜活。

这让她想起自己的父亲,一个身材高瘦脊背甚至有些弯曲,却始终擒着笑意的老人家,对她也从来和蔼,也只在这等时候方蹙眉教训。

祖孙俩性子一模一样。

徐云栖并不像她,像她外祖,更像那个男人。

“栖儿,我昨晚做了个梦。”她虚弱地说着。

徐云栖没心思听她唠叨,把了脉,吩咐银杏去抓药。

这边章氏目光却跟随女儿忙碌的身影,“我梦到他了...”

徐云栖身影一顿,将手中方子递给银杏,慢慢转过身来坐在她塌前。

嬷嬷悄悄掩门而出,屋子里只剩下母女二人。

徐云栖面无表情看着她,章氏自顾自说着,“我梦到他穿着一身绯袍...在雾里呼唤咱们....”

徐云栖眼底沁了几分冷色,“那您有没有梦到他妻儿成群,风光无极呢?”

章氏听得女儿嘴里的嘲讽,别开目光,视线不知落向何处,喃喃道,“我总觉得他那样一个人,宁可死也不会背叛我们....你是不知道,当年看上他的何止我,县老爷的女儿都追到家里来了,你爹爹把我护在身后,抱着你跟凶神恶煞似的将人赶走....”

徐云栖不想听她说这些,只面色冷漠道,“您知道,为何外祖父始终不同意你跟他的婚事吗?”

章氏喉咙一哽,没说话。

徐云栖视线钉在她面颊,“你现在该明白了,在你身边的人不是他,是徐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