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甚至是自嘲,“清予,我不仅对你没有信心,我对时间没有信心,我对历朝历代三宫后院的皇室规制没有信心。”
“只要有一丝可能,作为父亲,我都想替她博一片广阔而无畏的将来。”
“况且,你也算不得一个很好的丈夫,不是吗?”
荀允和扔下这话,朝他无声作了一揖,掉头往内阁方向离去。
裴沐珩蓦地愣住,所有恼怒郁懑均被最后一句话给击个粉碎。
岳父配合他与裴循做戏是真,秋后算账也是真。
苦果是他自己所种,他现在怨不得旁人。
不破不立。
裴沐珩深深吸了一口凉气,转身进入御书房。
皇帝正在殿内焦急地踱步,见他神色落寞进来,忙问,“你心里是个什么主意,你给父皇交个底!”
裴沐珩冷冷淡淡看着他,没好气道,“您为什么还问这样的话?这世间从来没有人和事能足够拿来与云栖相衡量,除了云栖,我谁也不要。”
皇帝愕然了片刻,问道,“你怎么说服百官?”
裴沐珩神色冷漠,“不需要说服,没得商量。”
“第一个恶语中伤者,发配一千里,第二个,发配两千里,第三个,发配三千里,新朝刚立又怎样,越乱,越要拿出雷霆手段应对!”裴沐珩十分强硬地说。
“凭着那几张嘴也想左右皇室,做梦,就用正阳门太学生一事,给百官打个样!”
皇帝从他冷峻的眼神看到了势不可挡的决心,做爹的没有拦着他的道理,“行,就按你说的办。”
少顷,裴沐珩又深思熟虑道,“不过,岳丈大人说的也无不道理,要从源头上解决麻烦。”
他在御书房来回踱步片刻,想了个辙,“黄维!”
黄维立即搭着拂尘从屏风处迈进来,“殿下请吩咐。”
裴沐珩沉吟道,“你即刻去一趟青山寺,让慈安大师放出‘凤出荀府’的谶语,云栖是观世音在凡间的化身,她行医便是普渡人间苦难,她是我大晋的祥瑞。”
皇帝听到这里,神色发亮,抚掌一笑,“此计甚妙!即可堵天下悠悠之口,也给了云栖行医名正言顺的理由,珩儿,还是你脑子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