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1 / 2)

徐科心里苦闷至极,他这是摊的哪门子的事。

荀允和手中还捏着茶盏,靠在圈椅背搭上,面无表情看向徐科,上回在荀府,他甚至没记住徐科的模样,只听到一句同乡才看了他一眼,他最看不惯谄媚讨好之人,是以对徐科没什么好印象。

晴娘跟着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有好日子过。

“上半年都水司共支了三十四笔银子,包含沟渠水利江防河道。其中江浙一带江防全归两江总督府管,在总督府递来的折子里算了一道支出,回头浙江河道衙门又算了一道,国库的银子这么好糊弄吗?”

荀允和的语气没有丝毫温度。

徐科苦笑,闭了闭眼答道,“荀大人,此事下官也质询过两江总督府和浙江知府,他们回折子说,这里头江防是归总督府管辖,可发生了水患却是河道衙门的责任,每年两边差事有重叠的时候,两边都出了银子,还说此事户部曾下明文,准许了此事。”

荀允和将茶盏往长案一搁,“户部的确下过明文,还是本辅亲自签发,江防布置与河道修缮着实有重叠之处,时常相互推诿,可谁修的河道谁负责,当年也划分了河道水系管辖图,干流归总督府,支流归河道衙门,再由两江总督统筹,若有账目不明之处,交付工部核实勾签,你们都水司倒好,人家递上来什么便交上来什么,也不核对下文书,稽查清账目。”

“总之,一条河道只有一项修缮支出,没有重复收支的道理,这就是你们都水司衙门存在的意义。”

荀允和心里很清楚,这是工部侍郎苏子言与两江总督曲维真在暗中交锋,他的明文上写着让曲维真统筹,出了问题自然是曲维真担责。

裴循无时无刻不想拔了曲维真这颗眼中钉。

徐科显然是被自己顶头上司当了枪使。

徐科哪里清楚这里面的门门道道,一听户部明文实情冷汗都冒下来,他完全是依照上司苏子言的指示行事,不成想苏子言与荀允和之间不对付。

“那...下官回去再寻出明文敕令,好好核对一番。”

荀允和发现徐科这人没有官场敏锐性,他拿回去,苏子言只会动怒,责他这个下属不会办事。

不过这不是荀允和该关心的事,他将那张折子还给徐科,徐科此时冷汗涔涔,已然没了进门时那番从容。

他以为荀允和会故意刁难他,实则人家是指出了里头的门道,让他自个儿斟酌体会。

过去徐科以成为京官为豪,如今却深知,京官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心里压了一颗石头般,恨不得立即调任外地。

有那么一瞬他想,荀允和应该也不想见到他,何不将他外调,可徐科终究没有懦弱到开这个口,他接过驾帖重新坐下来。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谁也没吭声。

就在徐科差点忘了自己置身何处时,荀允和终于幽幽开了嗓,“这些年晴娘过得好吗?”

徐科喉咙猛哽了下,压根不敢看他,轻颤点头,“还好...”

荀允和眼底情绪近乎灰丧,木木看着徐科的方向,“徐科,我知道你想要什么,离开晴娘,我如你意。”

徐科闻言猛地睁开眼,方才所有的隐忍忐忑终于在这一刻如出闸的水,一下子倾泻干净,“没门!”

他脱口而出。

他确实不算有多大的能耐,却极好面子,还做不到卖妻求荣。

只见荀允和低低地嘲讽一声,以一种近乎灼人的眼神,无情盯着他,“你以为我没有法子?还是没有理由?只消我回一趟荆州,取出当年存档在县衙的婚书,你们俩又算什么!”

徐科面色瞬间泛白,连着手中的驾帖也悉数落地,他浑身剧烈地颤抖着,以嫌恶的目光瞪着荀允和,“荀允和,你别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