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家漆黑一片。
涂唯杉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沉默了。
薛祐臣还没走,看他站在门口不进去,有些奇怪的问:“怎么不进去?”
涂唯杉沉默了两秒:“……钥匙丢了。”
薛祐臣“啊”了一声,小声说:“你不像会弄丢东西的人啊。”
小到一把钥匙,大到一把雨伞,零零散散的物件放在涂唯杉身上,他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将它们弄丢。
“感觉你长的像是会在出门前检查家里水电和煤气,最后还要拍一拍口袋里装好的钥匙,确认自己锁门了才会出门的人。”薛祐臣一口气说完,又说:“那跟我回家吧,我家就我一个人住。”
?这是什么刻板印象。
涂唯杉有点想笑,但是他抿了抿唇低声说:“我去酒店,不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好麻烦的?”薛祐臣不解,“哪怕不是林峯哥拜托我,我也不能看着你流落街头啊。”
住酒店怎么能算是流落街头?
涂唯杉有心反驳,但是望着薛祐臣亮晶晶的眼睛,他迟疑的点了点头:“那麻烦你了。”
“都说了没有什么麻烦的。”薛祐臣重新揽上了他的肩膀:“走吧,我买了最新款的游戏机,本来想跟林峯哥看看的,但是他没时间,那我们两个人玩也不错。”
涂唯杉之前从未和蒋林峯的朋友深交过。哪怕是薛祐臣,也只是见面了打个招呼然后擦肩而过的关系,他还是第一次发现,薛祐臣的话这么多这么密。
开门的时候,薛祐臣罕见的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爸妈常年在国外,不怎么回来,这我买的离学校近的房子,好久没找阿姨打扫了,有点乱,你别嫌弃。”
涂唯杉摇了摇头:“不会的。”
其实也没有很乱,就是很正常的男孩子的房间,只是薛祐臣更加有钱罢了,能开出一面墙专门放他买的球鞋和游戏机。
薛祐臣将靠在鞋柜旁的长板推到了旁边,给他找出来了一双拖鞋:“你穿这个,没人穿过的。”
“谢谢。”涂唯杉换上鞋子,薛祐臣顺手将他的书包接过来放到沙发上。
然后他抬头看了看表,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今天晚上可能你要跟我一起睡了,客房都被我放杂物了,一时半会收拾不出来。”
涂唯杉呆愣了一下,就被薛祐臣推着进了主卧,拒绝的话这时候说出来也为时已晚了。
幸好薛祐臣的床够大。
涂唯杉站在他卧室中间,望着薛祐臣从衣柜里扒拉着,罕见的有点不知所措。
他从来没有和别人一起睡过。
薛祐臣又直起腰,将散发着淡淡皂角味道的睡衣递给涂唯杉:“我就穿过一次,不过洗过了,你要是不介意就穿,如果介意的话我现在去手机上买。”
“没事儿。”涂唯杉接过来,想了想刚刚薛祐臣对他的刻板印象,笑了一下说:“我没有特别严重的强迫症和洁癖。”
薛祐臣也笑:“感觉没有什么说服力……你现在洗澡吗,这个是内裤新的,我没穿过。”
涂唯杉又说了一句谢谢,才拿着薛祐臣给他的睡衣和内裤进了浴室。
升腾的雾气熏花了浴室里的镜子。
水流冲掉涂唯杉头发上的泡沫,他抬手,也冲掉了手上的泡沫。
洗发露是薰衣草味道的,就是今天薛祐臣靠过来时,飘进他鼻腔里的味道。
想到薛祐臣,涂唯杉视线偏了偏。
可能是因为每次薛祐臣说话的时候,眼睛里写满了毫不保留的真诚,笑起来又像狗狗似的,所以自己才没有办法拒绝他。
总觉得拒绝了他之后,他连头上的小狗耳朵都会耷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