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地凝望着照片中的女人,最终只叹了口气。

蒋林峯父母的感情并不好,他是在父母的漠视与争吵中长大的,两人吵起来的时候歇斯底里,露出来的都是最难看最吓人的模样。

他爸爸不爱他妈妈,他妈妈也并不爱他爸爸,他们也都不爱蒋林峯。

当然,蒋林峯对两人都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哪怕在父母离婚,母亲从此出国再传来的消息只有她的死讯的时候,蒋林峯都没有在她的葬礼上流下过一滴眼泪。

可是现在,他捏着那两张薄薄的亲子鉴定,却觉得比千斤还重。

他或许继承了他父母的薄情,也早就不在意父母的漠视,可是现在这样的事实摆在蒋林峯的面前,却让他觉得难堪极了。

他正在与涂唯杉交往,这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哪怕他们的关系已经岌岌可危,如履薄冰。

蒋林峯的背越来越弯,深深的乏力感与恶心感席卷了他的身体。

相册被扣在桌面上,蒋林峯垂着眸子,顿了半响又拉开了抽屉,将相册和那张皱皱巴巴的亲子鉴定报告,一同压在了抽屉的深处。

随着抽屉被关上,蒋林峯的心尖突然刺上来了一阵密密麻麻的疼。

很突然,蒋林峯脑子里蹦出来了薛祐臣的笑颜,他现在非常、非常想见见薛祐臣鲜活的模样。

薛祐臣汲着拖鞋给气喘吁吁跑过来的蒋林峯开了门。

他侧着身子,让蒋林峯进来才说:“林峯哥,怎么了,现在挺晚了。”

蒋林峯的呼吸依旧紊乱,他扶着门框换了鞋,眼神落在他没有扣好的睡衣上,声音是剧烈运动过后的沙哑:“来看看你。”

“……”薛祐臣瞥了他一眼,指节微微弯曲了一下,还是抬手将自己的睡衣扣到了最上面。

“林峯哥你现在的状态有点奇怪哦。”薛祐臣扣完,伸手捏了捏他的肩膀,“发生什么事了?”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嗅觉灵敏的小狗。

蒋林峯嘴角的笑容垮了下来,嘴巴张了张,又沉默的闭上。

薛祐臣挑了一下眉看了他两秒,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拽了拽他的胳膊:“哥你洗澡了吗?”

蒋林峯沉默的时间里,已经打好了腹稿,正又要张口跟薛祐臣解释,但是又被他这句话问的愣了一下:“没。”

“洗澡去吧。”薛祐臣打了个哈欠,“隔壁的客房有浴室,洗完林峯哥你在客房睡吧。”

蒋林峯皱起了眉,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客房:“我睡客房?”

虽然之前他来薛祐臣的家里过夜都没有睡客房的待遇,只能打地铺或者睡沙发。

可是现在他却觉得有点不能接受了。

他总觉得,自己应该睡在主卧的大床上。

“对啊。”薛祐臣理所当然的说,“客房收拾出来了,你对象也在那边睡过。”

对象?

什么对象?

蒋林峯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薛祐臣在说涂唯杉。

他沉默的这一秒,却被薛祐臣认为是默认了。

薛祐臣走进卧室,找了一套睡衣递给蒋林峯,然后弯眸看着他说:“林峯哥,睡个好觉。明天我们一起去上课。”

蒋林峯像是被薛祐臣的目光烫了一下,他接过睡衣,垂下眸子低低地嗯了一声。

洗完澡之后,蒋林峯出来接水的时候,看到薛祐臣房间的门正半遮半掩着,时不时传出来了模糊的说话声和游戏音乐声。

蒋林峯莫名在薛祐臣的房间门口顿住了脚步。

“嗯,林峯哥是我特别铁特别铁的好兄弟。”

“凶吗?可能有一点。”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