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面具在夜风中对视片刻,温然回过神,紧张地吞咽了一下,问:“你还没有回首都吗?”

通道的旋转灯是周灼亲自挑的,以每24秒一转的速度缓缓运行,幻彩的灯光游弋过顾昀迟戴着面具的脸,照出冷冰冰的无机制感。

他反问道:“你很希望我回去?”

“你不是很忙吗,而且刚停战,一定有很多会要开,你是指挥官,总不能缺席。”

顾昀迟微低了低头,更直接地看着温然:“你平常很喜欢看军事新闻吗,这么了解。”

为什么在爆炸前选择跳海、为什么活下来了却不说、为什么要隐姓埋名这么多年明明这些才是顾昀迟应该咄咄逼人地质问着的内容,他却始终一字未提,反而总是问出更简单却更令温然难以回答的问题。

“我又不是战俘,你为什么一直审问我。”温然假借着扶面具移开目光,“你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不是吗。”

“明天回首都。”

“哦。”温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点点头,“一路顺风。”

顾昀迟往墙壁上靠了靠,仍看着他:“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回去。”

“什……什么?”

“爷爷生病了,他想见你。”

七年未回的首都、未见的人,像漩涡一样让他窒息的过去,忽然从遥远得仿佛不会再触及的回忆中跳出来,问他是否愿意再碰面,就在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