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吹得眼睛都痛,温然却执着地仍望着那点光亮:“对不起。”

他拥有的很少,一点可怜的真心,在顾昀迟看来大概也饱含着算计,廉价而丑陋。

他知道顾昀迟有无数个理由、无数种方式来回绝自己更进一步靠近的可能,可顾昀迟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看着自己一点点走到身边,拥抱他。

所以太想解脱了,一直以来欺骗的是对自己最好的人,被痛苦彻底压垮是迟早的事。

小快艇开始转向另一个方位离去,温然回身看船舱驾驶位下那个闪着鲜红倒计时的东西,对顾昀迟说:“让搜救艇停下吧,再靠近的话,等会儿爆炸了他们可能会受伤的。”

电话那头顾昀迟的声音几乎发着抖:“温然!”

温然安静片刻,轻声说:“这不是我的名字,我也从没有冒犯过你的父母,对不起,很多事情都骗了你。”

茫茫大海中,他站在甲板,被寒风吹乱头发与衣摆,像一颗黑棋,更像一只即将飞离人间的小小黑鸟。

“顾昀迟,你自由了,我为你高兴。”

只能说到这里,温然的手无意识摸到小腹,他的人生好像永远差一点、差一步,和妈妈的团聚是,和顾昀迟的见面是,未曾出口的感情也是。

爱和生理课一样,是他从未好好接触过,也来不及学的东西。

嘟通话结束,温然背着书包最后望了一眼直升机,转身进入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