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温睿一早就出门,直到晚上温然洗完澡才回来,回家后仍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芳姨端着晚饭上楼,温然打开房门,主动接过:“我去吧,您休息。”

“好,好,你让他多少吃点,这样下去身体要坏掉的。”

“嗯。”

推门进去,保险箱已经收拾好,温睿坐在床边,手上拿着那份遗书。温然走到他身旁,没有说话。

“医院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在开会,等带着方以森过去,他母亲已经过世了,没能见到最后一面。”温睿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揉了沙,“然后他就病了,怕黑,晚上睡觉都要开着灯。”

愧疚也好,悔恨也好,都太晚了,毫无用处,温然冷静地看着他。

“不给他看遗书,不是我要吊着他。”温睿望着吊灯,“是因为我知道,这是他唯一的盼头。只要他看过了,就会毫不犹豫没有留恋地去死了,我了解他。”

哗啦手里的餐盘一歪,碗杯撞在一起,温然听见自己因难以置信而隐隐发抖的声音:“什么?”

方以森昨晚看过遗书了,温睿说他会毫不犹豫没有留恋地去死。

几乎快站不稳,温然动作僵硬地将餐盘放在床头柜上,勉强挤出一句话:“我先回房了。”

温睿仰头闭着眼,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