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月生再开口:“我想太奶奶了……”

江潮默不作声地跟着点了头。

善果说:“雪变大了,江潮把伞撑开和妹妹一起。”

江潮听话地撑开伞,举在他和妹妹的头顶。伞面悄悄朝妹妹倾去,自己肩头落了白雪。

“回去早点歇着,明日你们还要进宫伴读。”

听了爹爹的,江潮规规矩矩地应一声“是”。

如今宫中只有一个皇子和一个公主,乃安煜和苏为昱的龙凤胎。说来蹊跷,自安煜明确以女帝身掌政,京中时常有双生子降生,且多为龙凤胎。初时被议论,后来被奉为大吉之兆。

如今帝王为女,朝臣虽拜服,却仍旧盼着一任帝王是男儿郎,立储的折子时常送上去。安煜全部打回去。孕育是个艰难的过程,国事繁忙,她不打算再生育。安煜明确说这一双儿女,断然没有凭借性别继承大统的道。当然,她也没有因为自己是女帝,而非要送自己的女儿去龙椅。国事为重,苍生为重。将来皇位谁来坐,全看这两个孩子谁更适合。

假使这两个孩子都不适合,从天挑选一任君主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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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纷纷,星月被乌云尽遮。

一片漆黑的棺木中,裴徊光侧首,凝望长眠在臂弯里的沈茴。她安静地睡着,嘴角微勾着一抹浅笑。双手交叠搭在身上,手心压着一个精致的檀木盒护着。

是裴徊光雕的那个檀木盒。里面装着他们大婚那日的结发,还有一颗夜明珠。

裴徊光望着沈茴唇畔的浅笑,心想她至死都是开心不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