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告诉自己眼前的他才是裴徊光真正的样子。
可是,是这样的吗?
这大半年的相处中,他的温情与退让,还有那些细微的改变,难道都是不存在的吗?
“你要做什么?”她问出来。
裴徊光微微笑着,是没有人能够看懂的情绪。
“你要做什么?”沈茴望着他被父亲打红的面颊,再问一遍。
“啧。”裴徊光移开目光不再望向沈茴,他看着府门前轻晃的灯笼,慢悠悠地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把美好的表面撕裂,让娘娘瞧瞧里面的真实。”
裴徊光朝沈茴走过去,视线越过她,望着她护在身后的沈元宏,他说:“让开。”
沈茴心里忽地一紧。莫名有一道声音在她心里告诉她裴徊光不会伤害她的父亲,他答应过,他答应过的!
可是沈茴站在原地没动。她不敢啊,她不敢拿自己父亲的性命做赌注!
裴徊光面无表情地抬手,探过沈茴的肩,手掌飞快压在沈元宏耳后。
“你这阉……”沈元宏责骂的声音忽停,身体无力滑落。
沈夫人尖叫了一声,紧接着裴徊光的手掌也压过她的耳后。再然后,是骆菀。两个人如沈元宏一般,毫无声息地倒了下去。
沈家的家丁们惊恐地想要转身逃,可是府门在他们面前关合。紧接着,他们便感觉到自己的双脚像是灌了铅,再也不能挪动半分。再然后,裴徊光的手一次压过他们的耳后。
最后一个家仆倒下,裴徊光望向唯一站立的老太太。他朝老太太走过去。
“小光……”老太太疑惑地皱着眉。
裴徊光漠然的脸便慢慢浮现几分清儒的浅笑,他温声说:“夜深了,姥姥好好睡一觉。”
他手掌压过老太太的耳后,在老太太昏迷之后,及时将人扶着,没让她倒地。他面无表情地吩咐阿胖和阿瘦:“将这些人扶进去。”
“是。”阿胖和阿瘦脸色发白,一句话不敢多说,立刻去办。
裴徊光将扶着的老太太交给阿瘦,然后他朝沈茴走过去,一边走,一边从袖中翻出一个小纸包,递给沈茴。他说:“倒入水中,让他们服下。他们会忘记一个时辰之内发生的事情。”
沈茴怔怔望着手里的纸包,沉甸甸的眼泪落下来,落在手中的纸包上,迅速将暗黄的纸染湿晕开。她第三次问:“你要做什么啊……”
她声音轻轻的,不像是在问裴徊光,反倒像是在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