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出于某种心思,她还不想将自己的打算告诉她们。日子久了,等她们自己看出来。

如此,盥室里便只有沈茴、裴徊光,还有阿夏了。

沈茴听着最后出去的沉月将门关上,她往前走了一步,侧转过来面朝着阿夏,略略抬高双臂。

阿夏压下心里的紧张与骇然,来为沈茴宽衣。

冬日时,沈茴一向穿得比别人多些。阿夏为她宽衣,先是外面穿着的交领小袄,然后是石榴裙,再是中衣……乃至浅藕色的心衣,一件件褪下。

水汽氤氲的盥室里静悄悄的,唯有衣料摩挲的细小声响。

房梁上的水汽凝成了水珠,终于“滴答”一声,落进浴桶里。

阿夏转身,手脚麻利地将臂弯里沈茴刚褪下的衣物一件件挂起来。

沈茴轻轻舒了一口气,然后侧转过身来面对裴徊光。

裴徊光一直在望着她。

沈茴指尖儿颤了颤,然后将手递给他。

阿夏转过身想要扶沈茴时,便看见沈茴已经搭着裴徊光的小臂,踩着踩凳,迈进了水中。

没在热水里,舒畅慢慢传开。沈茴安静地坐在热水里,裴徊光站在她身后侧。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他视线下移,从她卷翘的眼睫,移到她的耳垂。女子幼时便会打耳洞,她竟然没有,小小的耳垂干净又完好。

沈茴沉默着,心里却在努力回忆刚刚撞见的,他的眼睛。

她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些不同的情绪,哪怕是不好的情绪。

可她泄气地发现,他望着她时,神色淡淡,那双寒潭似的漆眸根本没有一丝的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