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可总不会是什么好事。
裴徊光扫了一眼俞湛手里的书,正是那本沈茴誊抄的《范路伤寒标注》。
“那本书和你的命,选一个送给咱家。”裴徊光慢悠悠地开口。
房门开着,夜里尚凉的风被他带进来。书房里明亮温暖,一门之隔却是一片黑暗。裴徊光站在门口,绯衣玉带,站在明与暗之间,冷眼睥睨。
仿若索命的邪魔。
这样的事情他干的多了。
悄无声息地走到一个人身边,笑着取人性命,细品心中的痛快。
俞湛紧抿着唇,与裴徊光对视。
惧意?
应当是有的。满朝文武,不,这全天下的人遇到夜临的掌印大人,恐怕他不用开口,就没有人会不惧。
一瞬间,俞湛想起远在故土的外祖父,想起宫中沈茴还未去根的旧疾,想起来找他看病的那几个病人,想起他研了一半的方药。
俞湛朝裴徊光走过去,将《范路伤寒标注》递给他。
裴徊光似乎有点意外,垂眼望着这卷书,没有立刻接过来。他眼前不由浮现沈茴熬夜誊抄的样子。
他盯着这卷书,慢悠悠地说:“俞大夫就这样将它转送他人,难道不觉得对不起赠书人。”
裴徊光将《范路伤寒标注》接过来,指腹拨动书页,一页一页往后翻去。他倒是一个字没有看进去。